番外陌上鳶尾花正開(8)(1 / 2)

風夜在阿九麵前優雅地俯下身,狹長的鳳眼綻放著斑斕的流光溢彩,閃爍著仿佛有著尋覓到了珍寶般的驚喜,“你不害怕,不想哭嗎?”

“那種沒用的事,我不會做。”阿九坦然地與風夜對視,冰冷的眼眸中是與年紀不符的沉著與冷靜。

欺淩與折磨早已讓這個不過五歲的孩童學會了堅強,學會了算計,學會了籌謀。如果說,她也有父母溫暖的懷抱,她也不想這般,她也想快樂天真爛漫地笑。

驀地,阿九感覺身體一輕,原來已被風夜抱在懷中,陌生的溫度讓阿九心頭一顫。

“你,叫阿九?”

阿九輕輕地點了點頭,卻在下一刻被風夜深邃眼瞳中流轉的華彩所吸引,沉淪。

這一沉淪,便是自此之後的十幾年漫長歲月。

“有彼佳人,巧笑嫣然。”風夜唇邊勾起顛倒眾生般的魅惑笑意,可是在阿九看來那笑容卻那麼溫暖,他是除了早亡的母親外第一個對她笑的人,他是除了早亡的母親外第一個擁抱她的人,他是除了早亡的母親外第一個挺身保護她的人。“以後,便改名叫慕嫣吧。以後,你,慕嫣就是我梵魔教這一任的神女。”

從沒有哪個不過五歲的孩童可以有此殊榮,在遇見梵魔教大祭司的第一次就可以成為梵魔的神女。無論是慕夫人還是慕嫣自己都呆住了。

但是,說到底,其實,無論選誰做神女不過是看這位梵魔教的風夜祭司,南疆人膜拜的神祗般的存在的喜好的心情而已。

那年,她,五歲,離開了從小生長的慕家,隨那個如神優雅如墨邪魅的白衣祭司去了傳說中的天啟之城,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梵魔教神女。

可是,雖然貴為神女,於風夜來說,她也不過是一時興之所至,一年能見到他的次數幾乎屈指可數,因為沒有風夜的允許,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踏入他的宮裏半步。所以,她的大多數時間都是隨著教中的護法長老做著漫長無聊的術法修習。他,隻怕,早已忘了這個他曾經親手挑選的神女。

可是,初見時風夜眸中的流光溢彩,唇邊的魅惑無雙,卻深深印刻在她腦海中,再難忘記。

那個人在她眼底永遠是高高在上如神祗般的存在。

真正走進那個人,是在她十六歲那年,她作為神女終於成年的祭祀大典上。

白玉石座上,他優雅起身,有著不老不死之身的他,美好得猶如初見時一模一樣,白衣依舊雅潔如仙,唇邊笑意魅惑如魔,親手在她肩頭鐫刻上那作為神女一族記號的鳶尾花。

他呢喃的聲音回響在她耳畔,如此靠近,親昵得她能感受到他吞吐在她肌膚之上的溫熱氣息,“你終於長大了呢,我的嫣兒,我的小阿九。”

他,還記得自己,從未忘記過,她甚至還記得她原來叫做阿九。

慕嫣在一瞬間哽咽,一時間不知該不如回答。那人卻隻是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頂,牽著她的手一同坐上那高高在上的白玉石座。

教眾的叩拜聲如排山倒海,此起彼伏,她卻充耳不聞,滿心滿意,都是他溫柔的呢喃,醉人的呼喚和那雙如桃花般迷離的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