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揚過,灌入山洞中,揚起了傾小豆淩亂的長發,傾小豆突然釋然一笑,將那木棍沒入了她的胸口處,也是她心所在的地方。
刹那間,鮮血四溢,染紅了山洞。
傾小豆意識開始渙散,眼所及的隻是鋪天蓋地的鮮血,除了鮮血她什麼也看不見。
身子轟然倒坍,身體周圍迅速聚集起了吸血蟲,隻是那些吸血蟲隻吸食著地上的鮮血,並不去碰傾小豆。
傾小豆視線逐漸模糊,沾滿鮮血的手慢慢伸出去,想要抓住什麼,最後無力地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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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上的鳥兒在歡悅的啼叫著,第一縷陽光也穿過竹葉在地上映照出斑駁的影子,萬物開始喧鬧。
傾小豆是被刺目的陽光弄醒的,那陽光讓她全身都不舒服,嗓子也變得嘶啞,有些驚恐的躲在洞中的另一邊,下意識的抵觸那陽光。
在躲閃的那一刻,傾小豆知道她現在已經是死靈了。
死靈,介於妖物與死人之間,是黑暗的產物,隻能生活在黑暗之中,凡人與妖所需的一切死靈都不需要。
隻是一具行屍走肉,除去有自己的意識,其餘什麼都不再有。
她最終還是選擇成為了死靈,即使猶豫過,她現在,也確確實實是死靈了。
手撫上胸口,木棍還在,甚至於那些刺目的鮮血也都靜靜躺在衣衫上,可是沒有疼痛,她一點疼痛也感受不到,手上即使血肉模糊,即使她用力去捶打牆壁,也沒有任何感覺。
她的身子也冰涼的可怕,彷如死人般,隻有此刻她還能思考能證明她還活著。
再看向地上,躺著好多吸血蟲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因為飽食鮮血,最後落得個爆腹而死的下場。
低聲歎一口氣,她接不接受都是如此了,但也有可以慶幸的,她體內的妖力被壓製住了,她還活著,她還思念著師傅。
因為身子害怕陽光,她隻能呆在山洞內,直到黑夜,才打包好包裹,匆匆換了身衣衫,出了山洞。
出了山洞,便徑直向木檀的小屋走去,因為沒有妖力的折磨,身子也輕盈了許多,很快就到了木檀的住處。
推開木檀小屋的木柵欄,木檀兩字還未叫出口,便看到了滿地的鮮血,幾步邁入屋中,隻看見橫躺在白兒小木籃旁的木檀。
木檀全身都是鮮血,手中卻緊緊抱著什麼,傾小豆衝過去,小木籃裏並沒有白兒,彎下身子,傾小豆去探木檀的氣息,卻發現木檀早已沒了氣息。
“木檀,你不要嚇我,別嚇我,你快醒過來。”傾小豆手忙腳亂的將木檀擁入懷中,緊緊抱著,任木檀一身鮮血染紅了她潔白的衣衫。
“木檀,木檀。”傾小豆原本的喃喃變為狂吼,一聲聲,撕心裂肺。
隻是懷中的人兒再不會答應她,有的隻是冰冷的氣息。
“你終於下山了,我們殿下有請。”背後傳來一陣陰冷的聲音,傾小豆側過頭,看向說話的人。
竟是那日的馬夫!
此刻他恭恭敬敬的候在門邊,臉上還帶著幾分笑意,一邊的袖子空空蕩蕩的,隨著他做請的動作輕輕搖晃著。
傾小豆此刻仿若發了狂,放開木檀,衝上去便去打那馬夫,她若沒看錯,那車夫手指上染上了點點鮮血。
她早已失去了理智,傾小豆甚至拿出她用過的木棍去刺那馬夫,嘴裏嘶吼著,“是你殺了木檀,你還我的木檀來,你還來,你這個禽獸,為什麼要殺木檀,禽獸。”
馬夫攔下傾小豆,輕輕鬆鬆便從傾小豆手中奪過木棍,並將那木棍甩出屋子,眼中帶著陰森的笑意,推開傾小豆,嘴角涔出了血跡,卻依舊淡然的說 ,“我家殿下有請,還請傾姑娘不要讓殿下失了耐心。”
傾小豆知道她打不過馬夫,可是馬夫那態度,絕對是他殺了木檀,她眼看著殺了木檀的仇人,卻無能為力,手指尖捏的發白。
“我隻問你一句,為什麼要殺木檀?”傾小豆將木檀抱起,放在小木籃一旁的床榻上。
馬夫陰冷的笑了笑,眼中幾多不屑,“若你要追究仇人,那你得去找這女人的夫君,若不是他跑來找殿下說出你的所在地,我又怎麼會找到這裏,另外,若不是這女人攔著我們不讓我們上山,我又怎麼會殺了她呢。”馬夫說的風輕雲淡,仿佛殺人隻是吃飯那樣簡單的事。
傾小豆身子一抖,啞著嗓子問,“為什麼要找我?”
“這種事你自去問殿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