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淺挑了挑眉,嘴角蕩開一抹苦澀的笑,他沒有料到還會遇見傾小豆 ,再遇時看見這抹他苦苦等待三世的身影,心中的欣喜依舊如舊,他想他大概是無法放開這女子了,但是他也不勉強女子再陪在他身邊,他不奢求他與這一世的歡兒還會有第一世那般天真幸福的回憶,他想歡兒幸福了他就會歡愉,不管讓歡兒幸福的那人是不是他。
也許是這樣,夜淺在心裏低聲說,幽深的眸子錯開那抹清瘦的身影,抱住懷中的女子夜淺正欲離開,白離卻攔下了夜淺。
白離正了神色,臉上帶著不容拒絕的清冷,“本仙並不想和念玉大仙動手,但是這女子助紂為虐,就算她是你念玉大仙重要的人也是必須要受到天誅的。”白離清冷的對上那雙幽深的眸子,絲毫不退讓。
夜淺抿了唇,也冷了臉色,“她是被人控製才做出這些事的,若是說該受到天誅的該是那仙叛者才對,沒有本事找出仙叛者便針對一個弱女子嗎?玉帝那老頭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迂腐了?”夜淺的話中盡是嘲諷,對於白離的阻攔,他完全不屑。
白離臉上籠罩了一層寒冰,鳳眸中一閃而過一絲怒氣,捏緊手指尖冷冷的說,“無論如何這女子確實做過這些事,仙叛者會受到天誅,這女子也不能放過,另外念玉大仙本仙念你是同為天界的仙君並不多作計較,但是侮辱玉帝這種事還請你三思而後行。”
蘇玉笙蠕動著嘴唇正欲開口,卻見夜淺竟低聲笑了起來,那麵具下光澤瑩潤的唇微微勾起,蕩開一抹妖豔的笑意,蘇玉笙微微皺眉,卻見夜淺移了幾分,靠近白離,死死盯住白離如碧波般的鳳眸,陰冷的聲音隨之傳來。
“白離,若是有一天歡兒也被人控製傷了凡人,你也要這樣堅持誅殺歡兒嗎?”夜淺狹長的眼眸中蒙著厚厚的寒冰,仿若一觸,冰山便會崩塌一般,那瑩潤的唇上染上幾分蒼白。
白離微微退後幾步 ,躲開了那雙冷到沒有一點溫度的眸子,眼中一閃而過一絲掙紮,隱在廣袍袖中的修長的手微微一抖,夜淺竟然會這樣問,他又該如何答,斜眼望向那抹清瘦身影,卻見傾小豆正死死盯著他,雖然極力壓抑,但是一閃而過的期待卻也被他盡收眼底。
他微微蠕動著有幾分蒼白的唇,碧波般的鳳眸終是無力地垂下去,輕輕的一聲歎息,似乎是對於夜淺問的話的認同,卻又似乎是對於夜淺問的話反對。
夜淺冷冷的收回視線,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將小瓶子遞與愣在原地神色複雜的傾小豆,有些冰冷的手在觸到傾小豆那雙冷的如冰的手掌的時候微微一顫,斂下眼簾,盡量柔和的說,“本想讓下人給你送,但現在遇到了便親自交予你,你每日服用,一年後便有機會變回妖亦或是凡人。”
見傾小豆遲疑的模樣,不由分說的將瓶子塞在傾小豆的衣兜裏,修長的手指萬般眷戀的撫上傾小豆的頭,幽深的眸子溢滿了柔情,仿若在小心翼翼守護著自己最珍愛之物。
夜淺並不知懷中的女子已經恢複了意識,從下往上看,正好看見夜淺投向滿臉疑惑的傾小豆的溫潤神色,那微勾的嘴角溢滿笑意,這樣子的夜淺是她從未見過的。
還記得她與夜淺的初識是因為爹娘強迫她嫁於京城大富商的大兒子,她那時風華正茂,有著傾城之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華橫溢,她因此有了無數愛慕者,她心高氣傲,並未看得起任何向她示愛的男子,她感歎這世間不會再有配得上她的男子,但是那日她慌忙被推入花轎,心灰意冷之下拿起素日裏隨身帶著的小刀欲自盡,卻被他揮開小刀,並被他救出了花轎逃了這樁婚事。
她猶記得,那時突然出現在花轎中的他身著一襲白衣華服,帶著黑色的麵具,烏黑的長發用光澤剔透的玉簪隨意綰起,麵具下露出精致的麵容,嫣紅的唇微勾,華服襯出那修長挺拔的身姿,那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手腕,手腕處傳來一陣溫潤感,那薄薄的唇隨之而出一陣如微風拂過的溫潤輕靈的聲音。
“活的好好的為何要尋死呢?”
不過是一句平常不能平常的話,但那隨之嘴角勾上的一抹淺笑卻讓她慌了神,心漏了節拍,她的麵上迅速飛過一抹淺紅,她不得不承認,就算心高氣傲如她,清冷決然如他,她也對這個有著天人之姿的男子動了心,並且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