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芳華情綿(1 / 2)

她也還記得,她伸出手歡喜的想去握那雙溫潤的手,美目流轉,柔情四溢,他卻輕笑著甩開她的手,那一襲白衣清冷的如一月涼風。

“我救你隻是因為你與歡兒執拗的性子有幾分像,別無其他。”

她第一次從夜淺的嘴裏聽到了這個名字,歡兒,歡兒,她聽他說起歡兒這個名字的時候眉眼裏都是柔情,可是那時高傲如她,她堅信不可能會有人拒絕得了她。

於是,她貪戀著夜淺看向她眼神裏的幾分懷念,並努力從他的口中拚湊那個歡兒的模樣,並強迫自己變得越來越像那個歡兒。

她為他苦心去學廚藝,隻為了他一句歡兒的廚藝這世上恐怕無人能及,她不信邪,她偏然要讓她無論從哪個方麵都勝過那個女子。

她朝九晚五,拜訪大師,經常會有大師惋惜的對她說,她生的嬌貴,完全不必做這些事,她總是淡然一笑,執拗的去學,常常累得她想放棄的時候她便會想起夜淺談及那個女子廚藝時眼中的柔情。一想起她便會咬牙繼續堅持下去。

一個光是在嘴裏說,卻從未讓她親眼見過的人,她怎麼可能會就這樣認輸。

後來,她廚藝精妙,甚至超過了那些教她的師傅,她滿心歡喜的捧著她做出的最滿意的菜去找夜淺,卻發現他早已不在他呆過的地方,空蕩蕩的屋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她歡喜的抬眸望去,以為是夜淺回來了,卻發現是風揚過帶起屋內木柱晃蕩的咯吱聲。

她將盤子扔在地上,發瘋的去找,爹娘看出了她心有所屬,卻不願女兒愛慕一個行居不定的男子,給她下了藥強迫她嫁給了巡撫的兒子,事後她望著床上刺目的嫣紅有過想要放棄的念頭。

但是當她那日被下人拉去街上,聽下人說瑾國的太子殿下要來墨國出訪,下人說起那太子殿下眼中的嬌羞與愛慕,她不屑的忽略,卻在轉眼看見那坐於雍貴皇轎上那抹清冷的熟悉身影的時候,所有的壓抑瞬間崩潰,眼中的眼淚奪眶而出,下人慌忙拿來紙巾替她擦拭,她卻推開下人,顫顫巍巍的攔下那皇轎,傾城的麵容上溢滿了思念,仿若用了很大的勇氣才叫出那個名字,夜,夜。

她低聲輕喚,執眼看那她心心念念許久的白衣男子,思念之情溢滿了那一聲聲呼喚,她淚眼模糊,看不清那白衣男子的表情。

她多想夜淺像以前一樣喚她的名字,隻是那清冷的身影隻輕輕一動,淡到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隨後在她耳邊響起。

“來人,拉開這女子。”

仿若地窖裏冰冷的寒氣,讓她渾身一抖,拉開這女子…拉開這女子…

說的就像他並不認識她,他們隻是陌生人一般,她跌跌撞撞想去碰那皇轎上高貴清冷的男子,她想告訴她有多麼思念他,她想告訴他她多麼愛慕他,但是那身影隻輕輕一揮手,皇轎邊的侍衛便拖開了她,毫不留情,她抹掉眼淚,想看清她心心念念的人是不是有隱情才裝作不認識她的,是不是眼中含著一絲憐惜,但是當她抬眸對上那雙幽深眸子的時候,她渾身一顫,那深不見底的眸子裏溢滿了冰冷,並無一點她想看到的情緒。

此後,她攔下瑾國太子殿下的事傳遍京城,巡撫訓斥她不守婦道,往日待她溫柔的夫君也開始冷眼待她,夜不歸宿,還常常留宿青樓,她的爹娘雖疼惜她,但卻也終因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語與她斷絕了關係。

可是她介意的始終不是旁人,她介意的隻是那人待她如何,她下定決心留下一封與夫君的決絕書,便毅然的闖入宮去找在皇宮歇息的夜淺。

可她沒有任何出入宮的令牌,護衛攔下她並不讓她入宮,可執拗如她,若夜淺這一走她又該去哪兒找夜淺,夜淺的身份老是變幻多端,一會兒是藥師,一會兒又是太子殿下,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這次可以見到夜淺的機會。

她不顧護衛的阻攔,硬闖入宮,結果如她所料,她被護衛輕然一劍刺入胸口,她倒在地上,匍匐著身子還是想要進宮去找夜淺,護衛又一劍刺中她的背上,她咬著牙讓自己不要這麼快失去意識,她嘴裏低聲喚著夜,一聲又一聲,越來越微弱,在她失去意識前,她看見了那一雙黑色華靴,她顫顫的抬起頭,便看見了垂眸望著她的夜淺,依舊一身白衣,白衣勝雪,那幽深的眸子此刻正緊緊盯著她。

她顫抖著伸出沾滿了鮮血的手想要拉出那雙她想牽了許久的手,“夜,夜。”她低聲輕喚,直到視線模糊,意識散去她也未聽到她渴望聽到的回應,她也未觸到那雙曾經讓她失了神的溫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