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還不能死,她必須靠著這幅有力量的身子去找到小淺消失之前說的流雲城,既然小淺說流雲城可以救她,那麼肯定也可以救小淺他們。沒錯,她要靠她自己的力量讓小淺還有憐兒以及那些因她而死的小妖重生。
她有小淺的畫卷,還有憐兒看起來很重視的花瓶的碎片,隻要有這些屬於他們的東西,定然可以維持他們在塵世間的羈絆,隻需要聚集起他們消散的魂魄即可。
“小豆,你又何苦對為師做到如此份上?”白離涼著嘴角無力的出聲。
傾小豆緊咬著下唇,讓自己表現的決然一點,自手中生出了一道光,自那道光中她寫下了三個大字,決絕誓。
白離欲出手阻止,耳邊卻傳來傾小豆清冷的聲音,“白離,別讓我恨你。”
她不再喚他師傅,而是他的名諱,決絕的再不是那柳眉彎彎俏麗調皮的女子。
傾小豆視線模糊的將決絕誓立下,而後劃破手腕,將血滴在決絕誓上,而後自那道光拿出了一張薄紙,將那薄紙遞與白離。
“傾小豆,你當真要做到如此份上?”白離不去接那薄紙,隻是半眯著鳳眸,壓製住喉頭的不適,垂眸輕聲問。
傾小豆嘴角揚起了一抹淺笑,算是默認了白離問的話,白離涼了鳳眸,終是無力的閉了閉眼。
“姐姐,你別恨東華大仙,不是他殺了小七和小七的朋友,是小七求東華大仙殺小七,你別怪東華大仙,姐姐,你別這樣。”小七哽咽著聲音,稚嫩的小臉溢滿了憂傷。
傾小豆隻是微微勾了勾嘴角,她又怎麼會恨師傅呢,也還好,師傅並非是她曾以為的無情殘暴之人,那便是最好了。
“對不起,師傅。”傾小豆低不可聞的從口中說出著五個字,隻是聲音極小,還沉浸在傾小豆與他斷絕師徒關係的不可置信中的白離並未聽到。
傾小豆抬眸對上小七那水靈靈的大眼,溫潤一笑,蘇玉笙微微一側身,閃入了她的視線中,那素日裏總是笑意吟吟的丹鳳眼此刻斂去了所有的笑意,裏麵平靜無波,似乎是無聲在問她為何要如此做。
她蠕動著嘴唇,蘇玉笙細細一看才發現傾小豆說的是謝謝,可是他做這些又何曾是為了傾小豆那一句謝謝呢,如今的傾小豆再不是他熟悉的那個小兔子,他沒辦法對她想的事做的事都掌握在心,他時常會出乎意料,他對這樣的傾小豆有莫名的心慌不安,他害怕眼前這個往日俏麗調皮卻又心地善良的女子終有一日會做出讓他窮盡一生也無法挽回的事。
“對不起。”蘇玉笙斂下眼簾,烏發隨之傾瀉,隨意瀉在肩頭,將那妖媚的容顏掩去,狹長的丹鳳眼無奈的半眯,手中悄然生出了一道仙力。
晨色越發清明,偶爾屋子外麵會傳來鳥兒的鳴叫聲,如同素日裝飾著這個清晨,傾灑下來的陽光也徹底打破夜色的寂靜。
傾小豆不再去看那一角白衣,也不願再去看那一襲大紅華服,轉身朝屋外走去,隻是身子恍然間卻無法動彈,隻聽得背後傳來青染與小七的一聲驚呼聲。
她反應過來,迅速用體內聚集的力量抵抗來自背後的仙力,隻是腰上恍然出現一雙修長的手指,那手輕輕一帶,她便落入了一個溫香的懷抱中,一頭烏黑的秀發隨之傾瀉在她的臉上,清香味陣陣入鼻。
她驚慌抬眸,對上那雙恍若布滿了滿天星辰熠熠生輝的鳳眸,那眸子此刻半眯,微微一挑,額間的小痣越發妖冶,嫣紅的薄唇輕然一勾。
“即便如此,傾禾,本仙也不會放你逃走的。”蘇玉笙手撫上傾小豆的額上,一陣白光出現,原本恍若明澈的清泉般明眸便逐漸閉上,直至最後垂下欲反抗的手,鼻間發出一陣清淺的呼吸聲,安靜的模樣又像極了那素日俏麗明媚的女子。
“隻能做到如此地步嗎?”白離輕輕一揮,手中的決絕誓便化為灰燼,鳳眸輕飄飄的望向那此刻沉睡的臉龐,話語中壓製著無盡的悲涼。
“我總有不好的預感,接下來似乎會有不好的事發生。”蘇玉笙垂眸細細看去那熟悉的眉眼,聲音低沉的如同來自地獄的聲音,一字一句散入了白離的心底,讓他也不由得抿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