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真的該搬回來跟蓮姨住。以前失去的太多了,現在隻想將那些已經找回的好好珍惜。我沒有再像以前一樣對家的感覺是那麼極度的渴望。渴望,是因為沒有,但現在,我已經有了,我何不直接去享受家的溫暖。
城一陪著我到品百的宿舍搬東西,東西其實不多,先前李嘉佑已經為我搬過一回了。幾天不見,不知道李嘉佑他們幾個如何了,那天在學校裏遇到嘉婷姐時,真應該好好地問問。
車開得很慢,車窗外的夜空並不像人們想像中的那麼燈火通明,而是在路燈的渲染下顯得昏暗有些發黃,像是被一層結實的帳篷包裹著。
品百咖啡還在裝修中未營業,城一牽著我向五樓走去。黑暗裏有個人影立在走廊上,眺望著窗外遠處的江水。
是左代。
我下意識地鬆開了城一的手,城一怔怔地望著我。
左代發現了我們,遲疑了會兒後,緩緩向我走來,與城一對視了很久後將目光轉向了我。
“中秋過得開心嗎?”
“左代……”
“我隻是問你中秋過得開不開心。”左代握起我的手。
“我陪葉秋回來搬東西。”城一冷冷道。
“一定過得很開心吧!”左代似乎沒有要理城一的意思,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嗯。”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帶你去個地方。”左代順勢牽起我的手向外走去。
“左代。”
“怎麼了?”左代扭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打算搬回城西跟我媽住。”我有些心悸,像個說了謊的孩子。事實上我並沒有說謊,可為什麼我的內心裏卻像是在說謊一樣緊張慌亂,我不敢看他,害怕見到他那憂鬱的眼神。
左代隨即轉了態度微笑著:“明天還會來上班吧?”。
“他不會去了。”城一背對著他答道。
此時的我,就像個十惡不赦的罪人,等著接受一切裁決。這平靜得出奇的片刻簡直要了我的命。我看著左代的眼睛裏寫著滿滿的愴傷,就像要奪眶而出來吞噬我的整顆焦促地心。
“我會等你。”說著他緊緊地擁住我,並在我嘴角處留下一吻,然後快速離去。
他走得如此迅速,以至於我來不及說任何的話語。或許,他是怕過早的知道這個答案。他說過,他願意等,可他一樣等了七年。
我偷走了他的心,卻無法向他交待,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任性地要他背我嗎,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向他撒嬌嗎?如果可以,那城一該怎麼辦?城一該怎麼辦。
“城一,你先回去吧。”
“你不會是?”他有些吃驚。
“放心!我隻是想在這裏多住一個晚上,明天上午就回去。”我打斷了他的猜測。
“好,明天上午我再來接你。”
Mark說李嘉佑這些天一直在忙碌著出新專輯,所以沒空回來。加上品百咖啡正在裝修的原因,大家都顯得疲憊不堪。小麗也不太整天拿著書本看了,其實,她也並不是那麼難以接近,若是真心與她交朋友其實也不難。
自從出獄後,我總是習慣站在夜空裏吹風,似乎外麵的夜空總是讓人不斷地思慮。也許是早已習慣利用這一刻的寧靜去思考一些問題。為什麼從樓上看下去的夜空與在車窗裏的不一樣,即使同樣的昏暗,卻也不會感覺到煩悶,多了絲夜風的冰涼,亦可見廣闊一片零星燈火。
“小麗 ,先別睡, 陪我聊聊天吧!”我站在陽台上托腮冥思。
“聊什麼?”她遞給了我一杯溫牛奶,然後倚在陽台的欄杆上,看著遠處。
她是個不太愛打扮的女孩子,性格略帶中性,說話做事直來直去,不帶思毫修飾,但也許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人都喜歡聽修飾過的話語。
“小麗,你說人應該是有選擇好呢,還是沒有選擇好呢?”
“當然是有選擇好。 一個人若是沒了選擇的餘地,那就絕望了,有的選總是沒得選好。”
“可是有時候,有的選也是如此困惑。”
“困惑總比迷茫要好得多,困惑隻是短時間內的事,終會有清楚明白的一天。然而迷茫卻是讓人找不到出路,那種虛無飄緲的感覺就像失去了重心,總是找不到安全著陸的地方。失去了重心就好比失去了依靠,幸運的話可以虛無度日如同苟且偷生;不幸就隻能狼狽不堪如同行屍走肉。”
“如此說來,人若是迷茫了,似乎幸與不幸都有著慘痛的結局?”
“其實,並沒有太多人在乎結局。如果總在乎結局的話,也不得不終日小心謹慎的生活,生怕自己的人生出現絲毫的差錯。所以,現在大街上走著那麼多笑著的人都不會去想著結局,因為,結局總是會觸撞到人的神經,總會逼著人們在理性與情緒之間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