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炮灰思想(1 / 2)

西城書屋。可能,我並不需要走這條街。但就是想看看,隻要看到他還在那兒,我這一顆心也就不會沉浮不定。可是,我依然躇躊,沒有勇氣踏入那道門。

小吳說,左先生這些天沒有再來過。如果他不愛你,眾使你有千萬個好,他也會隻記著你的錯;如果他愛你,眾使你有千萬個錯,他也隻會想著你的好。

小吳還說,一段美麗的故事總會有個完美的結局。那麼,此時的左代究竟是在想著我的好,還是想著我的錯。我連自己都開始厭煩起來。

村上春樹書中曾說到:在某種情況下,一個人的存在本身就要傷害另一個人。

可是我有些疑惑。如果傷害一個人是種錯誤,是否一個人的存在也是一種錯誤。

我們之間不是沒有可能。隻是因為,早已習慣做每一個決擇都在可能與不可能之間飄忽不定,越來越不堅定是否仍然愛著或者真的愛過。那種情素會在你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來,也會在你極不願意的情況下走。簡簡單單的結束,沒了道別,沒有抱怨,沒有恨。隻是心口沉悶,隱隱作痛,然後卻要花很久的時間去撫慰自己。害怕自己忘不了,就想逃,逃得遠遠的。但始終會記得回來,隻是不卻定是什麼時候。

這些日子,我認真地學做陶瓷,瘋狂地看書,大多時候將自己獨自鎖在房裏寫小說。我要寫的不僅僅是一個故事,而是一道無法愈合傷痕,是一種難以自拔地疼痛。不是為我而寫,是為心裏一直疼惜著的那個人寫。我每時每刻都試圖去遐想他的傷,妄圖把他的痛據為己有。如果,這種痛真的可以轉移,我願意承受所有。

我對自己說:“愛了嗎?遠遠愛著你的那個人其實比你更痛苦,愛或不愛都容易受傷,傷別人,傷自己,直到傷口血淋淋。”

農曆十月二十六,我的生日。沒有陽光,微風,陰冷。誠一、蓮姨、敬宇、李嘉佑一幫人為我策劃了一個大型生日宴會。

我穿著最漂亮的禮服,帶著20歲的容顏過了26歲生日。我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宴會上認識與不認識的人們的祝福。

他沒有來,或許他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生日,或許他知道,隻是沒有出席的理由,又或者因為某種原因他不會來。

但我仍選擇微笑一天,不管這快樂的成份有多少,笑著過生日是一種態度,也是一種期許。

這世間除了姚素,再沒有人清楚我之前的七個生日是如何渡過的。記得獄裏第一個生日,即是七年前的今日,那時滿19歲。姚素說,世界上那麼多人今天生日,你算老幾啊!可是到了晚上,她卻瞞著我,組織獄友為我慶祝。即使沒有漂亮的禮服,也沒有大型派對,就連蛋糕也隻是由一個白煮雞蛋和一小塊糕點組成,可我卻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正在我醞釀如何說感言的時候,姚素卻把雞蛋和小糕點拿去存起來,說是等到明年我20歲生日的時候再拿出來慶祝。我說姚三八你她媽去死!她說,我媽早死了,還用你說。結果又被我痛扁了一頓。

用姚素的話說:“你今天是壽星,我怕遭報應不打壽星,你今兒扁我一頓,改明兒我當壽星了,會把你扁得更徹底。”

姚素34歲,四年前入獄,故意殺人罪,刑期15年。與別人不同的是,死了的那人是她的丈夫。她說他丈夫整天想著發橫財,嗜賭如命,輸了錢就酗酒,醉了就打她和兒子,近乎把兒子打傻掉,又踢斷了她的三根肋骨。她說她再也無法忍受,然後在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在他丈夫鼾聲如雷的時候,她“一不小心”忘了關煤氣閥,結果第二天他丈夫坐著土飛機移民去了閻王廟。

記得我剛入獄的時候,經常會收到一封匿名的恐嚇信。因此我每夜都做惡夢,夢到一個女人,叫我跟她走。每個夜裏,我的身體猶如失去重心一般,在無垠地黑暗裏飄零,那些白紙紅字的詛咒,如幻燈片一頁頁在腦海裏以光速劃過。每一次驚醒都是大汗淋漓,淚流滿麵。好在這種時刻至少還有一個姚素可以讓我抱一抱,她總是輕輕拍著我的背為我壓驚。

次日,毫無例外地又收到一封,我將它撕得粉碎:“你叫她別再寫信來了,要不然我就把郵遞員趕出去!”

她取笑我說的第一句話就特別二:“這裏沒有郵遞員,你要是有種就把獄警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