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我躲在王小麗的宿舍與Mark幾個打撲克。王小麗說,這種日子人都一家一家,一對一對的,我們至少拆了一對,也算是心理平衡了。我笑說,我是躲著城一出來的,哪算是你們拆的,美了你們吧。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他們不是應該都呆在家裏的嗎?王小麗,我是知道她算是一浪子,自主慣了,可是黑熊與Mark呢?誰知黑熊立即丟下牌跑掉了,說是家裏還等著他一同去拜訪姥姥。後來三缺一,Mark也不玩了,說是約了以前的兄弟開新年PARTY。你說王小麗這心裏打著多壞的算盤,他們要是不說,我都不知道他們是被騙來的!
好了,沒得玩了!葉秋,你這個專業的濫好人!王小麗笑罵道。
我說沒得玩更好,不然你想把這麼重要的一天全都數JQK啊。
她問我為什麼要躲著城一。我說每一天都需要勇氣去麵對他,而這種勇氣又不會自然繁殖,由心而生好累。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這小腦袋瓜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麼。你說你是在為別人著想吧,卻把兩個朝氣蓬勃的男人弄得像失了魂的木頭人。你說你是在為自己著想吧,卻又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說你什麼都沒想吧,忽悠檳果呢你?”
她打掉了我點燃的煙,說早該戒了。
我說我孤獨,沒煙抽不行。
她說,你連戒煙的勇氣都沒有,還有資格跟我談孤獨呢?
我很納悶,是不是我聽漏了?勇氣與孤獨兩回事,她是怎麼扯到一起的?
但看她那凶狠的樣子,與姚素有得一拚。
好了,教我抽煙的是一個凶女人,叫我戒煙的也是一個凶女人!一個是不願做混蛋卻比誰都混蛋的混蛋,一個是有時裝混蛋有時真混蛋的混蛋,都是朋友,混蛋朋友!
但我的人生中,有了這兩個混蛋朋友,也不枉此生了。
聽她的,煙是戒定了!
就像王小麗所說的,若說我什麼都沒有想,那確實是在忽悠人。可是,我又如何能不去想。如果,能把這些傷害值削減至零,我又何苦顧慮諸多。
城一在等,左代在等,我也在等。大家都在等,唯獨我一個不知為了什麼而等待著什麼。我習慣了逃避,但我心裏清楚,總有一天要試著去麵對。我希望有那樣的一天,卻又害怕它過早的到來。
林城一和左代,不管我最後選擇了誰,又傷害了誰,我都無法快樂起來。再怎麼樣,我不能那麼自私地隻為自己著想。
王小麗總說順其自然得到的,定然是自然的結果。是不是順其自然就等於什麼都不做,可我真的可以什麼都不做嗎?
王小麗說如果覺得累,就靠在她的肩上睡會兒。
我說你丫盡說肉麻話了,別讓人誤會我們倆有個什麼不正常關係。
她說,這年頭再不正常的關係都被正常化了,竟瞎想這些。
我坐到她跟前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王小麗,你丫是不是L?
她怔了怔,閉上眼奮力吸了一口氣,緩緩向我逼過來,一字一句輕柔地吐露:“如果你想,我可以為你出櫃!”
我滅了你!!
她比林城一身手敏捷多了,能夠輕易地躲開:“你想踢哪?我又不是男人,沒東西讓你可踢!”
我說,你要真是L,我不光戒煙,我連飯也戒掉!
我問王小麗心裏可有理想的人,可以戀愛結婚的那種。她說目前還不想戀愛,更沒想過要結婚。她說,我跟你不一樣,不是因為我有多清高,有多喜歡耍酷,有多拽,有多自負。而是因為,我根本從未試過怎麼樣去真愛一個人或者為那個人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她說靠近理想的地方總會危機四伏,其實更多的人隻選擇了獨守空望。那方有雲或是雨,這方卻處之泰然,真正肯為愛犧牲的沒幾個。
確切地說,她並不是不相信世上有真愛,隻是不相信真愛隨地可拾。真愛這玩意兒,並不是自己什麼時候想要了,伸手就可觸及。
我對王小麗的過往並不是很了解,隻知道她大學學的是新聞采編與製作專業,不知何因要屈就於做一個小小前台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