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政的怒氣終於完全爆發了,他狠狠地說道:“你信她。很好,你信她。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子,你竟不顧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友情,睜著眼說瞎話。既然如此,那我……”凱政抬手,竟對柳亞珂打了過去。
柳亞珂剛要回手,安依突然跳起來,擋在柳亞珂麵前。
凱政看到安依擋在柳亞珂前,生生地收回自己的掌力,被自己的餘力狠狠反擊,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他護著她,你卻要護著他。”凱政嘴角掛著血絲,極其心痛地看著安依。
安依仿佛支撐不住了,無力地倒了下去,柳亞珂連忙扶住安依,說道:“你不需如此,我……”
安依虛弱一笑,悲涼地說道:“你願意守著她,事事護著她。可我也願意守著你,事事護著你。”
柳亞珂被安依的表白驚到,良久說不出話來。他不是不知道安依對他的心,隻是他無力回應。
淩軒淡漠地在一旁看著,雖然她為假安依的行為感到不齒,可是卻也為她對柳亞珂的真心唏噓不已。愛情,真是一種可怕到極點的東西。她沒有安依那麼執著的心,若是得不到心愛之人的回應,她寧可放棄。
凱政更是心痛。凱政一直喜歡著安依,他知道安依喜歡柳亞珂,所以他從來不說出自己的感受,隻是默默地守著安依。看到此情此景,卻覺得異常悲哀。
“我帶你去療傷吧。”柳亞珂扯開話題,不敢看安依的眼睛,也不敢看淩軒的眼睛。
安依微微一笑,仿佛已經忘了自己的傷痛,溫柔地說道:“好。”安依的目光在淩軒上微微停留,而後移開了目光。
柳亞珂抱起安依,看了淩軒一眼,想說什麼,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然後抱著安依向安依的寢殿走去。
凱政看著柳亞珂抱著安依離開後,不甘心的怒吼一聲,一拳打在旁邊的樹幹上。樹上的葉子紛紛飄落。凱政收回手,指骨上鮮血淋漓。
“安依已不是安依。”淩軒淡淡地提醒道。
凱政轉向淩軒,早已失了風度,他冷笑著,說道:“冷星淩,你贏了。”
淩軒見凱政如此,也便懶得與凱政多說,她知道無論她怎麼說,凱政都不會相信的。凱政已對她有了偏見,所以她並不指望凱政相信她的話。她已經提醒過他了,若是將來發生什麼事,她也不會有什麼罪惡感了。
凱政又惡狠狠地補充道:“就算是我母親留你住在璿宮的,我也會把你趕出去的。”然後,一甩衣袖,憤然離去。
淩軒歎氣。意氣用事,太重情意,易衝動,實在不是帝王的合適人選。她回到落泉軒,回想起剛才柳亞珂對她的維護,心裏有些悵然。她不敢去猜測,其實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隻是怕自己難過。
不是她多疑,隻是事情竟如此之巧。上午柳亞珂與安依剛剛秘密談過,然後安依就來挑釁,柳亞珂與凱政恰巧路過那條小徑。而接下來的一切就像是做戲一般,真真假假,讓人分不清哪些是可信的,哪些是不可信的。
若不是淩軒知道這個安依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安依了,否則也會被騙得團團轉,信以為真。柳亞珂究竟值不值得她信任。她想要相信他,可是他和她周圍發生的一切都似乎在證明著她不能相信他。
“冷姑娘,柳公子求見。”門外的侍從恭敬地稟報。
“請他進來吧。另外,上茶。”淩軒淡淡地說道。
柳亞珂在一個侍從的帶領下來到淩軒的右殿外室,淩軒在裏麵等著他。
兩人在桌邊坐下後,侍從就上了茶。淩軒問道:“安依如何了?”她自然是故意問的。假安依對那具身體下的手當真是狠,淩軒知道安依的身體傷得有多重。
柳亞珂沒回答淩軒的問題,卻說道:“我知道不是你下的手,你也不屑動手的。”
“也許真的是我下的手呢?為何這般信任我?”淩軒微笑著,眼裏卻無一絲笑意。
柳亞珂說道:“直覺。直覺告訴我你不會動手,我相信你。隻是我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柳亞珂確實是不明白。
淩軒輕輕地茗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有深意地說了一句:“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至於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現在難道還重要嗎?”
柳亞珂被淩軒的話堵住了口,隻得低頭喝了一口茶,然後才緩緩地開口:“我不過是想知道真相。”
淩軒的指尖觸著杯身,輕輕地敲了兩下,而後抬起頭,望向柳亞珂,意有所指地說道:“你心裏已有了答案,不是嗎?”
柳亞珂拿著茶杯的手一頓,不自覺地歎了一口氣,悵然地說道:“你總是比我想得通透。”
“我隻是更看得開。”淩軒不在意地說道。
兩個人說著隻有兩個人才聽得懂的話,一字一句都滿是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