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軒走出竹屋,外麵夜風輕輕吹動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淩軒停下腳步,回身望著依舊亮著溫馨橘色小光的竹屋,心中像是被什麼堵住了,異常難受。她抬起頭,看向曾經她和他一起坐著看過星星的屋頂,想起了柳亞珂曾經對她說過的點點滴滴。他曾經說“我說過的永遠,說過的此生唯一,不是衝動”。此生唯一嗎?他說她是他的此生唯一,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亦是她的此生唯一。淩軒低下頭,輕輕撫摸手腕上的藍寶石手鏈,一滴淚悄悄地滴落……
這就是答案嗎?這就是她再次回來尋求的答案嗎?亞珂真的要放棄他與她之間的感情嗎?她曾經以為的以為都是自以為嗎?可是如今記起了一切,她又如何放得下?
回憶中的畫麵多想再重溫一遍啊!讓她能夠深深地記住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淩軒抬起頭,看向夜空中繁星點點,喃喃自語道:“星空再美,沒有你在身邊也失了色。”也許,今後,她再也不會看星空了。
淩軒抬步,緩緩地走進漆黑的竹林,沒有回過一次頭,直到身影被竹林中的黑暗徹底吞沒。可是淩軒不知道的是柳亞珂一直站在內室的窗邊,聽著她腳步漸行漸遠的聲音,眼角滑下一滴淚。
淩軒慢慢地走到竹林暗處,周圍甚少光亮,隻有零星的月光透過層層竹葉,灑在地上。有幾分幽暗。淩軒深深地吸了口氣,麵色哀傷。她發現她突然喜歡上了這樣的黑暗,因為隻有在黑暗中她才看不到任何人,包括她自己。隻有這樣她才能感受柳亞珂的感受。
風很冷,吹得竹葉瑟瑟發抖,周圍的空氣都帶著幾分冷意。淩軒青絲飛揚,白衣微動。她麵色發白,雙唇透明。天冷,可是心更冷。她從來就是個很執著的人,一旦決定了,要放棄,談何容易。可是柳亞珂那些話不管是發自內心的真實想法,還是為了斷了她念想的借口,都已在她和他之間劃開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淩軒停下腳步,轉過身,再次回望竹屋,卻隻能看到微弱的零星光點穿過竹林。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走了那麼遠,遠到看不到那竹屋溫暖的燈光了。她突然覺得眼角酸澀,心裏堵得厲害。
“亞珂,我的真心未變,一直未變。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能夠執子之手。”淩軒哀傷地低聲喃喃道。
“這個世上可沒有什麼真心。”一個突兀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淩軒轉過身,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麵前的這個陌生人。這個男子身著淡紫色儒服,氣質斐然,隱隱有種王者之氣,可是全身卻透著隻有冥界才有的陰暗之氣。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望著淩軒目光中帶著戲謔之意。
“冥界王子。”淩軒口中緩緩地吐出四個字。此人雖然擁有冥界的陰暗之氣,可是冥界之人,如此年齡,又能夠有如此氣勢的也隻有冥界之王唯一的兒子冥界王子夜城。冥界王子出現在靈界,果然是冥界出了事。
“聖星神倒真是厲害,竟一眼看出了在下的身份。”夜城目光犀利,可是語氣卻玩世不恭。
淩軒在確定了夜城的身份後,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目光冷然地望著夜城,冷冷地說道:“你來靈界作甚?我記得若沒經過聖王允許,各個屬界不得互通吧?”淩軒已經猜到夜城的出現必然是聖王默許的,她記得上次聖王提到與冥界之王的談話。賽爾德之事已是一月之前,這就說明夜城早就來到靈界了,隻是聖王竟沒告訴她和渢沂。
夜城低低地笑了幾聲,說道:“聖星神不早就猜到了嗎?再問一遍是作甚?”
淩軒漠然地看著夜城,冷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麼賽爾德等人呢?我可是聽說他們被救走了。你在靈界呆了這麼久,別說一點建樹都沒有。”淩軒語氣中的嘲諷之意如此強烈,以至於夜城收斂了笑意。
他冷冷地看著淩軒,說道:“那時候我沒料到你竟然會直接對他們動手,是我高估了你對柳亞珂的感情。不不不,是我沒想到聖星神淩軒真如傳言一般,冷漠無情啊!隻是若不是因你當初對他的心慈手軟,如今事態會發展到這個境地嗎?淩軒,作為聖星神,你因為個人私情浪費了多少時間。”
淩軒卻是笑道:“可是你最後還是讓那群人逃了,不是嗎?甚至連背後之人是誰你都沒有查出來。嗯哼,讓我猜猜,冥界王子這段時間在靈界幹了些什麼事呢?”淩軒眼裏毫無笑意。她其實不想與夜城爭辯什麼,不過夜城的態度讓她很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