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軒眼睛看不到了，回到聖界也頗費了一番功夫。當她走出聖界界屬之門時，渢沂低沉的聲音在她麵前響起：“你終究還是這麼做了。”語氣中有多少的黯然自是不可明說。
淩軒停下腳步，憑著聲音確定渢沂的方位，她麵對著渢沂，釋然地笑道：“現在一切都回到了原點，這樣不是很好嗎？我也不再欠著他什麼了。”
“問問你自己的心，還回得到原點嗎？”渢沂悲傷地搖了搖頭。他沒有料到淩軒真的會為柳亞珂做出這番犧牲。他早就知道柳亞珂失明一事，也知道除了換眼，沒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治好柳亞珂的雙眼。所以自淩軒去靈界找過柳亞珂之後，他就料著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淩軒找韓風凱也在他的意料之內，隻是他沒有想到……
淩軒隻是說道：“渢沂，很多事情，我放得下。”她從來不是一個放不下的人，隻是在柳亞珂這件事上執著了一番，如今柳亞珂的生活應該也回到正常軌跡了。這樣也就夠了，起碼她不會再掛心了。對她來說，用一雙眼睛換來這麼多，是值得的。
渢沂也沒再多說些什麼。他本來想要告訴淩軒他和夜城查到的一些事的，可是看到淩軒這個樣子，他竟沒有再提那些事的欲望。他走上前，扶住淩軒，低頭說道：“回去吧！”此後的腥風血雨他不想她再沾染了。
淩軒輕輕地扶開了渢沂的手，微笑著說道：“雖然如今失明了，但這點自理能力還是有的。我識得路。”淩軒強調了最後一句話。
渢沂雖然放開了手，但是走在淩軒身邊，說道：“好吧，那我陪你回去。這可不能拒絕。”
淩軒含笑點頭，與渢沂一道走回去。一路上有渢沂的指引，倒是走得十分順利。淩軒忽然很感慨雙眼的確是不可或缺的。那樣看不到的滋味著實不好受。淩軒第一次有了那種沒有安全感的感覺，可是渢沂在身邊，那樣的感覺倒是減輕了些。
“你有沒有為以後打算過，你的眼睛若是……聖王恐怕……”渢沂顯然有些擔憂。對於聖界的神來說，職責高於一切，個人私欲在神位職責麵前根本不值一提。淩軒此次行為明顯是犯了大忌。聖王若是知曉此事，恐怕會雷霆大怒。
淩軒輕歎：“我自然是想過了，也做好了被重罰的準備。雖然失去了一雙眼睛，對很多事情可能有諸多不便之處，但是就算失去了一雙眼睛，我也不認為我就失去了那麼多的能力。幾千年來，我走到如今這個位置，也不是因著一雙眼睛。”她不是莽撞之人，做下那決定自然是考慮得很完備了。否則，就算她把雙眼換給了柳亞珂，柳亞珂以後依舊會受到聖界之神的刁難，這也是淩軒極不願看到的。
“淩，我認真地問你一句，若是柳亞珂真的如我們當初所調查的那般，你當如何做？”渢沂仔細看著淩軒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道。
淩軒挑挑眉，想起了小白對他的解釋，微笑著答道：“他不是那種人，我信他。”
“若是真的呢？”渢沂看到淩軒的表情，心下一怔，疑惑之餘，又追問道。
淩軒顯然沒有料到渢沂會如此執著，她想了想，緩緩地說道：“如今我插手不了此事，韓他們也不會再讓我插手此事。若是柳亞珂真的如你所說，就算把他關進紫殿我也不會多說一句。隻是你怎麼會突然這麼說？是調查到了什麼嗎？”淩軒的心提了起來。
渢沂麵色一僵，但是幸好淩軒看不到，他調整了一下心緒，說道：“倒沒什麼，隻是忽然想到了，就問你一下。”
淩軒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輕鬆地說道：“這樣就好！”韓風凱當時的態度，渢沂如今的試探，若是淩軒心中沒有一絲想法是不可能的，可是小白對她的解釋也又合情合理。淩軒對自己的調查第一次有了不確定，她有些猶疑。
淩軒的思緒紛亂，最終，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她為何如此不信任柳亞珂呢？隻是一點風吹草動她就會忍不住懷疑他。是她多疑了。她該相信小白和柳亞珂的，渢沂也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柳亞珂的叛變，她何必為此事苦惱呢！想到此，淩軒也就放開了，不再憂慮此事。除非有朝一日，他們拿著證據告訴她柳亞珂不再是柳亞珂，那樣她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