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無趣生趣(1 / 2)

“哭夠了。”伸手抹了抹眼淚和鼻涕。

蓮遲淵從未像剛才那般如此貪戀一個懷抱,難以言喻的情愫。想起正事,擺正了姿態,問,“浮華為何撤退?”

“我答應幫他找鎖魂石。”夙止轉了轉眼珠,沙啞著嗓子說。

蓮遲淵眼神一緊,大腦神經迅速重組。他一把撈起夙止的胳膊,撩開袖子盯著那顆散發出灼人光暈的紅色石頭,久久沒有說話。

恨隻恨自己竟忘了這個茬,幾次和夙止接近竟沒有想到撩開她的袖子看一眼這個石頭。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夙止見蓮遲淵臉色難堪,小心翼翼的問,“師兄,你別嚇我。這個是嗎?”

蓮遲淵搖搖頭,“不是。不過相差不多。”

夙止暗鬆一口氣。

“以後不許叫我師兄。下了啟山就跟啟山再無關係。”蓮遲淵將她的袖口拉好。

夙止委屈,“為什麼沒有關係?師主的仇我一定會報。那我叫你什麼?殿下?我不叫。”扯過袖口,別過頭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蓮遲淵無奈,這麼大還是一點沒改小孩子脾氣,朝前走了兩步給夙止遞了杯茶,“胡鬧,不許在提啟山半字。”

夙止起身,他不明白為什麼遲淵對於啟山之難如此鎮定,也不明白為何連師主之死都能淡然接受。好像變了一個人,盡管,盡管在啟山時就十分漠然。但是,總希望他改變什麼。就像夙止當年離開的時候,希望他能來看自己一眼。就像現在,他希望他能變得像她所想那般樣子。

可是憑什麼?就憑他是她師兄?笑話。

不接茶,語氣一冷,“既如此,那殿下千金之軀莫要跟小人挨得太近。小人擔當不起。殿下日後有殿下要走的路,小人也有小人要走的路。咱們大路東西,各走一方。告辭。”

二話不說,拉開門就走。蓮遲淵真是恨極了夙止這個口無遮攔的小鬼,在啟山是,在這裏也是。但這亂世不比啟山,豈容她胡作非為。

大臂一揮將夙止扯回來,“少給我胡鬧。”蓮遲淵是真的生氣了,他蹙著眉頭,冰冷的氣息從身上散發出來。

“你知道你一句啟山會引來多少人的追殺?你知道現在蘇孤容派了多少人跟著你?你知道你自作主張和浮華談的這個條件,日後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還有。”壓低了聲音,“你最好現在想想怎麼去跟流鳶解釋你是女兒身,以確保她不會被感情衝昏頭腦,給她留下日後捅你一刀的理由。”

夙止被嚇的臉色慘白,她確實沒有想這麼多。現在被蓮遲淵一說,覺得自己根本就是一條在砧板上鮮美的魚,等待四麵八方人的開膛破肚。

看夙止也嚇得不輕,蓮遲淵揚了揚嘴角,

“這天下能保護你的人,除了我,再無其他。”

丟下那句喧賓奪主的話,蓮遲淵許久都沒有在踏入房門半步。夙止在房裏沉思了許久,任何人都閉門不見,包括流鳶,與其讓流鳶感覺到自己被欺騙,不如就欺騙下去。等回了翌晝,恢複夙止這個身份,初識公子就在這世上蒸發,雖然作孽深重,在想辦法補償就是了。

偶爾喝杯小茶,望著船艙兀自出神,日子也算過的很快。

兩天後。

進入石原境內,商船靠岸,一行人換為陸地啟行。自從蓮遲淵警示過後,夙止下意識的離流鳶甚遠,被問及原因,也含糊兩句。連馬車都不敢同坐。導致蓮遲淵和流鳶在馬車裏舒坦享受,她和路西跟隨商隊在馬上顛簸。

路西一路注視夙止的一舉一動,前些天和流鳶討論無果,現在越看夙止越覺得後脊背發涼。夙止注意到路西的注視,放慢了馬速。

微微轉頭,“你看夠了沒有?”夙止語氣聽不出波瀾,一雙眼睛定在他臉上。

路西被問的一囧,心下說,我不是斷袖我不是斷袖,一張口卻說,“你是斷袖?”問完後悔莫及。

夙止聽了嘴角揚起笑意,還說這路途無聊,這不樂趣來了。馬鞭一揮,趕到和路西並肩,朝他眨了眨眼,“很明顯嗎?”

路西想起她和蓮遲淵的舉動,黑著臉點點頭,語氣不善,“你是什麼人,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呦,你是哪根蔥啊,說話這麼不客氣。”

“你該有自知之明,莫要誤了殿下大事。”

夙止眉頭一揚,“我告訴你,你們家殿下現在最大的事就是,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懂了嗎?我說你這個小兵也太不會察言觀色了,不好好奉承我,小心沒有好果子吃。”

路西被挖苦的一陣心酸。想當年自己何其威風,卻被一個少年像個娘們一樣的恐嚇。

“你是不是男人?說話這般娘氣。”嗤之以鼻。

夙止笑眯眯的看著他,“你說我是不是男人?要不你試試。”

“滾開。”

商隊最後。聲音過大,招惹前方眾人紛紛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