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下卷 虜獲人心(1 / 2)

掀簾而入的花頌,嬌柔的臉上滲滿汗水,“太子殿下,有人突襲。”

夙止聞言,驀然感覺心口重震。不會的。蓮遲淵怎會這般魯莽。她猛然起身,往轎外衝。花頌劍身一挑攔住夙止去路。

夙止抬眼將花頌望進眼裏,視線冰冷。令人冰凍三尺。蘇孤容依舊穩坐針氈,“讓她去。”

夙止一身紅衣屹立馬車轎口。心如刀絞,目光急切而灼熱。無數黑衣人中,驀然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欲起身,那身影已到了眼前。

拉下麵具,夙止頓住。這分明是一副陌生而熟悉的麵容,這張臉五六分像極了蓮遲淵,隻是比起蓮遲淵的英氣柔和了很多。

心中一熱,蓮殤。想開口又無奈舌頭之疼。就像許多年前,他本以為來的人是蓮遲淵,去不想最終確實言殤。就像很多年一樣,若她想走,若她要走,他是不會攔的吧。

“小師妹。”蓮殤隻聽聞蓮遲淵的小婢女長得沉魚落雁,卻不知當初那個調皮搗蛋的小鬼竟出落的如此精致。本想教訓他的話,硬生生的卡在嗓子裏,隻喊出這三個字。

“跟我走。”蓮殤知道這並不是敘舊的時候,伸手想抓住夙止的手。

夙止朝後縮了縮,低著眼搖搖頭。

蓮殤那股急躁的脾氣又露了出來。“你知不知道我和皇兄這幾年來找了你多久,夙止,這不是在山上任由你鬧脾氣,你可你要去哪裏?”

夙止別過臉將舌上柔布去掉。嘴裏血腥味又淡淡的彌漫出來,咬了咬牙,勉強含糊的開口,“他怎麼說。”

四個字,無盡痛楚。

蓮殤望著她不說話。

夙止又問了他一遍,“他怎麼說。”

“既不信,何需留。”蓮殤也別過臉,一字一句的說。

夙止感覺這六月的風卻極為陰冷。直讓自己手腳冰冷。她現在甚至連抬頭看長相如蓮遲淵相似的蓮殤都新生餘悸。

“皇兄事事為你,你卻忍心如此對他。夙止,你可是一點也不信他,不信我?”蓮殤不可置信的望著夙止。

信。怎會不信,可又如何開口。她夙止已經選了這條路,豈有回頭之言。她不願一生活在被追殺,要還債的路上。想解脫,想靠自己來換取自由。

“不信。”

蓮殤蹙著眉頭盯著夙止一言不發。“你再說一遍。”

“話已至此,還請殿下不要為夙止亂了大局,若是遲淵殿下知道你如此魯莽,定也不悅。夙止現已與奉天太子講明。從夙止離開的那一刻起,與翌晝再無關係。太子已經給了夙止足夠的敘舊時間,還請殿下回吧。”

“好。好。好。好一個夙止。”蓮殤三字連音。

黑衣一擺,揚長而去。

蘇孤容並沒有下令讓人去追,而是饒有興趣的坐在車內將二人對話聽進耳裏,待蓮殤離去才掀簾而出,看夙止眼眶紅的厲害,不由笑道,“夙姑娘果真厲害。”

而夙止半分話聽不進去。她望著前方,輕輕喃道,“既不信,何需留。”他怨她不信他,怨她不明事理,怨她不解苦心。終於放任她去了。

柔舌傷口又破,飲了一腔腥澀。夙止安靜了許多。她從馬車繼續開始趕路的時候就保持著靜坐的姿態,在軟榻上一言不發。無論來服侍她的婢女阿紫怎麼勸告都不言不語,滴飯不進。

蘇孤容也識相的安分了很多,整整兩日。從馬車換為航船,從航船轉在轉為馬車。直到進入奉天邊境,蘇孤容也不曾露麵。

不來最好。

從邊境守城一路百姓歡歌,大臣擁簇著回到奉天都城,天城。

天城為奉天主城。皇城也在其中。到達皇宮的時候已經快到了午時。太陽正毒,迎接隊伍龐大的令人咋舌。不少人紛紛猜忌,能跟蘇孤容一通坐轎的人是何人。但在轎中的夙止卻全然不在意外麵的喧囂,直到花頌輕輕掀簾,低聲道,“夙姑娘,請下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