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偏轉,翌晝。
在暮色之下,無數道黑影宛如夜魅的暗影一般在無數街道流竄。
宮內。蓮遲淵坐在太子殿望著早已空空如也的床榻,手指忍不住輕輕彎曲了又彎曲。阿紫低眉,將手中茶斟酌又斟酌遞給他。“大王,喝口茶。”
蓮遲淵衣袖一揮,茶杯從阿紫手中墜落,碎了一地。他轉過眼低聲說,“讓君莫問把蓮殤和白竹給本王找來。”
不過片刻。君莫問和蓮殤一並趕到。阿紫將二人迎進室內,將門輕輕關上,站在門外,寒風正盛,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就無故紅了起來。她在這一刻是恨夙止的。她恨她為何這般不爭氣,總讓大局亂成一片。她恨她為何就是不聽她的,安安心心的呆在太子殿。
蓮殤本在翌晝孤城打理兵隊之事,聽聞夙止醒來,馬不停蹄的趕來卻不料卻收到夙止消失的消息。此時臉色也是一片鐵青。
“王兄。”蓮殤道。
“屬下參見大王。白竹正在趕回中。片刻就到。”君莫問漠然道。她現在隻想動用天機閣的人在蓮遲淵之前找到夙止,她不會再給她任何苟延殘喘的機會。她早就料到夙止不是省油的燈,留下必是禍患。
“孤城兵事如何?”
“一切安好。”蓮殤沉聲。
“剩下的,交於末落將軍打理,從明日起朝中之事你和廉丞相來處理。”
“大王三思。”君莫問大驚。
“王兄不可。”
蓮遲淵笑道,“本王下的是命令,可沒給你們討價還價的餘地。”
君莫問正想說話,蓮遲淵伸出手打斷,他抬起眼望著君莫問道,“若是統召再分心,大可回你的天機閣當你的主上,不必在本王的翌晝委曲求全。”
君莫問心底一顫,他竟然知道。蓮遲淵居然早已不動聲色的將她的底細查的通徹。“大王恕罪,屬下並非有意隱瞞。”猛然跪下。
蓮遲淵起身,居高臨下,“何罪之有?統召莫要緊張,本王自是知道天機閣的規矩,卻不想你竟還有這番本事。也罷,此事本王不與你追究,但。”俯下身,冷聲道,“你自任命於統召,自當知道生死亦隨本王,若是統召再擅自主張做些逾越的事情。本王也不會念及舊情。”
君莫問垂眼,一跪,“屬下定當為大王鞠躬盡瘁。謝大王不殺之恩。”
“屬下參見大王。”白竹趕到,在門外悶聲。
“進。”蓮遲淵讓蓮殤君莫問二人坐在他身側,對白竹道。
白竹提著一顆七上八上的心推開門,在蓮遲淵麵前單膝跪地。蓮遲淵伸出修長的手臂,將他扶起,指了指空凳,“坐。”
“屬下不敢。”
“你趕緊坐下吧,一個大男人怎的被嚇成這樣。”蓮殤嘖嘖道。
白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不敢說。自從上次自己本想去告訴路西,蓮遲淵給他賜婚卻被君莫問逮住給自己,套了喜服愣是跟一個智商隻有三四歲的女子拜了天地之後,白竹很少在宮裏呆,一直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出去做任務,偏偏路西那賤人還幸災樂禍實乃氣人。而後恰逢西蠱大戰,本想問問這件事,卻也被擱置了。現在這個氣氛,白竹忍不住有些緊張。
蓮遲淵抬起眼盯著白竹,隻是盯著卻不說話。
白竹差點又給蓮遲淵跪了。這眼神看的他如坐針氈,終於白竹起身彎道朗聲道,“大王盡管說就是,就算大王讓屬下去死,屬下,立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