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姐妹私話(1 / 2)

夙止說,每個人的承受能力都是不一樣的,你們所經曆的不同,承受不同,沒有人能跟你感同身受。或許你是含羞草,而他是參天大樹。興許蒼穹所滴落的一滴雨露都足夠將你沉沒,讓你顫栗恐懼不以,而雷霆萬鈞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道刮過耳際的清風。

而她總渴望著做那蒼天大樹。

當日,夙止和莫涼,石靈,阿柒比了一天的箭法。新的弓弩通過加深,安裝了機械按鈕,拉起來也容易了許多,但縱使如此,一幹人也在黃昏時累得胳膊酸疼。黃昏剛落,夙止便提出要回宮。對此,七號已經形成了自然,你別妄想她能安分守己,向來說風就是雨,一秒一個念頭,一個行動的夙止才是讓人看不透的。

連夜的趕路,不似來的時候那般悠閑。腳步也加快了不少,蘇孤容賞給她們的駿馬,就像被打了雞血,愣是將在車中熟睡的夙止搖醒了好幾回。

盡管如此,到主城的時候也已是第二日午時。太陽正烈的時候,二月天親臨,三月天未遠。夙止向蘇孤容請求搬出來太子殿,但任蘇孤容怎麼想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挑了那個地方。

“胡鬧。”而此時此刻的蘇孤容正蹙著冷眉,對夙止萬般無奈。

“我就覺得挺好的,清閑不吵鬧。再說,離後門近,沒事幹還可以去小山坡上曬曬太陽。”夙止靠在門框上,絲毫沒有形象地雙手抱胸,語氣悠閑。

“再等二月,若真想去那小山上,本王給你建一所庭院。隨你折騰。”蘇孤容道。

夙止微愣,玩真的?蘇孤容若像以前一樣對她,她還習慣。但突然對她寵愛有加,倒讓她心裏那股仇恨不再那麼肆意,有了漸而內疚的情愫。不行,夙止,醒醒。既然要裝就要一直裝下去。

夙止所求住所,不是別的,正是蘇孤容已故母親的鳳陽宮。自從他母後去世之後,鳳陽宮就一直空置,無人踏進半步。興許是他母親也極愛清靜,本因身為後宮之主理應在這宮中最耀眼的地域,卻是深宮最後,靠近皇宮後門的雅居地帶。

“請容王成全。”夙止扁了扁嘴,走到蘇孤容的書房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站在她身邊的一幹婢女嚇得往後退了退,天涼,加上化雪,夙止的膝蓋剛觸碰到地麵就被冰涼的水浸濕。

“起來。”蘇孤容有些生氣,他低吼。

“不起,不讓我去,我就在這一直跪著。”夙止哼了一聲,為了舒服屁股坐在腿上。跪得一身慵懶。

“當真不起?”蘇孤容瞧她可愛模樣,不由笑道。

“不起。打死都不起。”夙止強。

“行。那就在這跪著。本王去給你泡壺茶。”蘇孤容點點頭,轉頭就走。

夙止瞪大了雙眼,不是喜歡她嗎?不是再也不折磨她,不是要什麼都依她嗎。這就走了?難道自己的魅力是階段性的?

“咳咳咳咳咳。”夙止佯裝著彎下腰狂咳起來,她扶著胸口,臉漲得通紅。

蘇孤容即便知道他是裝的還是忍不住頓了下腳步,他有些搞不清現在的自己,仿佛行動總比腦子快一步。但他卻愛極了和夙止這樣的相處方式,雖辨不清真假,卻也無需辨清。他隻知道,現在的她讓他愛不釋手。

“起來吧。”蘇孤容未回身,隻強忍著笑意,淡淡道。

“同意了?大恩不言謝。莫涼,阿柒,石靈,收拾行禮。”夙止蹭地從地上彈起來,哪還顧得上禮節,連再見也不說轉頭就往太子殿跑。

守在門後以及跟在蘇孤容身後的一群婢女太監無不偷偷地憋著笑。

蘇孤容待夙止走後才緩緩地轉過頭,他看著她歡快的背影,清脆的聲音,心口又開始蔓延起了酸楚。

如果你現在所表現的這些都是假的,心,一定很痛吧,阿止。

而根本看不到蘇孤容的夙止,在回到太子殿關上門的那一刻臉上的笑意就漸漸地僵硬下來,她從袖口裏掏出永遠不離身的那柄金色匕首,將上麵的蓮花輕輕地撫摸,每一個細紋裏都像湧出無數根刺,刺得她生疼。眨了眨眼,將匕首收起來,嘴角再次揚起來,仿佛一瞬間又回到了剛穿越過來的時刻,那個時候再怎麼疼她都不會哭,再怎麼難,都不會退縮。

盡管夙止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一切,但因為鳳陽宮需要裏裏外外地清掃一遍,當夜還是不曾遷徙。隻能又在太子殿過了一夜。而那夜對夙止來說是極其漫長的,漫長得好像永遠等不到天亮。

“姐姐,還不睡?餓了嗎?”莫涼去禦膳房給夙止偷了點甜點,小心翼翼地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