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歇斯底裏的叫聲,祭祀台周身橙黃色脈絡宛若無數道湧動的藤蔓將夙止全身束縛起來。
夙止體會過血瑰之毒,體會過遍體鱗傷,那些難耐的痛苦跟此時的感受比起來,當真九牛一毛。這種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都像被狠狠的碾碎的疼痛讓她不禁燃起了強烈的反抗意識。
她幾乎拚了命的將自己體內的真氣提升出來,想借此衝破開飲血經緊緊包裹的那層束縛。但隻略微的提了提就感覺身體裏的內髒,差點被這兩股力量的碰撞險些震碎。
夙止殘破的錦衣鐵甲,衣角已經幹涸的血漬若隱若現,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清純無骨入豔三分。
看她折纖腰以挺立狂風之中。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從空中墜落而下的雨滴將她打了個濕透,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在一邊思考掙脫束縛的同時,又因為疼痛霧氣漫天。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就好像在這黑暗中閃閃發光的精靈。
用最淒美的姿態呈現在眾人麵前。
“放開我。”夙止越掙紮那束縛便越緊。她感覺緊致感讓她接近窒息。
“放開你?這陣法一旦啟動,任何人都破不了。除非,你死。”殘火從剛才就已經在等待時間。所以她放任夙止被劫出祭祀台,放任眾人這般鬧騰,甚至放任靈媒死。就是為了引開眾人的眼線,在任何人都措不及防的時候,讓白麵具化作了負世,讓負世一早就待在陣中。而自己則一方麵牽製住蓮遲淵,另一方麵則一直在暗中觀察夙止,等待最佳時機。
“放開她。”一聲熟悉的男聲從結界外滲了進來。
任殘火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苦心為蓮遲淵設的陣,竟在他跟夙止搭話的這短短的幾分鍾功夫裏被破。
而站在結界外的蓮遲淵,他一身月白項銀細花紋底錦服,大片的蓮花紋帶著不少濺開的血漬,在白衣上若影若現。柳眉下黑色眼睦像灘濃得化不開的墨。菱角分明的臉上,被光暈打上一層不可侵犯的威嚴。
他手上的銀劍已經撇去,左手上還提溜著一個白衣人,而那白衣人顯然已經死了。渾身大大小小的傷口如同被淩遲了一般,甚至驚悚。
蓮遲淵身後,浮華等人正在善後剩餘的人。
“我說,放開她。”蓮遲淵歪了歪腦袋,將手上的人甩了出去,手指一抬,狂風而作,幻化成無數利刃將扔出去那人生生劈成了碎塊。而他卻絲毫不動分毫,隻用那雙冷漠的瞳仁盯著殘火,低沉的嗓音磁性萬分。
震驚的不止殘火,更是夙止。蓮遲淵現在這般模樣讓她驀然感覺到無盡的陌生,好像一個來自深淵的劊子手。她也終於想起浮華所言,比起他有過之而不及。
“我若不放,你奈我何?”蓮遲淵越是這般模樣,殘火越是看的心中有喜。他這幅樣子,顯然已經並非原來的自己。雖然他至今為止還不知道蓮遲淵身體裏藏著怎樣的怪物,但是他很清楚這個怪物正在一寸一寸的吞噬他的感知。他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強大的神秘之力正席卷他的全身。
莫非。殘火心裏咯噔一聲。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不放?我便了將這禁村踏平。”蓮遲淵陰沉的嗓音裏散發出了陣陣寒意,這樣的寒意足夠讓聽著後背發涼。
殘火眯著眼睛,暗無聲息的挪了挪腳步,無論如何不能讓蓮遲淵破了此陣。隻要一個時辰,將外部封印注入夙止身體裏,一切都會到無法挽回的餘地。
啪!!籠罩在禁村上方的結界那微亮的光芒驀然消失。結界被破了。結界被迫就預示著禁村到了最後命懸一線的地步,但他殘火什麼都不要,隻有這飲血經非要不可。
夙止渾身上下都快被那脈絡封印包裹起來,她咬著牙,攥緊了手。輕輕的低下頭閉上了眼睛。夙止!!不能認輸!!不能屈服!!!掙開它。
而殘火身影逐漸變成了透明,消失在陣中。蓮遲淵站在陣外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現在他若想感受到一個人簡直易如反掌。自然萬物之力對抗非自然之力似乎到了現在才登場。
浮華被眼前那些有著各種各樣能力的異能者逼得接近崩潰。飄揚空中的秀發變成了鮮紅似火焰一般的囂張顏色。嘴角之上開始露出尖銳的獠牙。他竟然能在並非月圓之夜蛻變成妖。
“去破結界,離這妖孽遠一點。”白竹一感受到浮華的異變便拉著路西朝祭祀台的地方靠近。
“留他一個人行嗎?”路西說不出現在和浮華站在那一場對立麵,隻是純當盟友。
“他現在已經可以蘇半容的妖力了,況且這些異能者似乎並沒有傳承全部的能力。浮華一人對付足夠了。大王那邊我們接近不了,隻能先想辦法解救夙止。若我猜的不錯,禁村的結界定是統召所為。想必一會,統召便會來。”白竹在呼嘯的風中貼在路西耳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