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王宮裏,銀月撒輝。星星燭火堪比萬家仿佛那麼一刻,你若肯在某展燈下延展思緒,便會揪扯出無盡的記憶碎片。
夙止輕輕的拉開了庭院的大門,來不及換下的濕答答的衣服在地上留下淡淡的水漬。墨發垂在肩側,隨著她的起伏濺了阡陌一身的水。
空氣中殘留的熟悉的清香似乎在指引著夙止,熟悉的讓她鼻尖發癢。
“好熟悉。”夙止將阡陌抱起來,困在懷裏,輕聲道。
“什麼熟悉。”阡陌的絨毛被夙止胸前的水漬打濕,他不安分的扭了妞身子,抬起頭用那雙閃閃發光的大眼睛盯著夙止看。
看了半晌,猛地從夙止胸前抽出麵紗。“戴上。”
夙止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哎呦,忘了忘了。”
“噓。”阡陌眼神一緊,“躲起來。有巡邏的侍衛。”
夙止閃身到牆壁之後,屏息凝神。果然大批的巡邏侍衛舉著火把從他們前麵走過。輕輕的吐了口氣,好險好險。
但就這一晃神,黑衣人的痕跡完全消失殆盡,連彌留在空氣中的淡淡清香一並消失。夙止蹙了蹙眉,“消失了。”
阡陌也用他敏銳的嗅覺聞了半晌,“什麼都沒有留下。”
“看樣子還是個高手,我得去找白竹。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我們知情不報也是同罪。”夙止低聲說。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別惹事。這人都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你去哪找啊。再者說了,你知道白竹在哪裏,這王宮甚是浩大,若是尋他簡直大海撈針。”阡陌撇著嘴道。
夙止低頭看了看自己這幅狼狽的德行,也垂下了眼簾。但他總覺得心裏隱隱不安,仿佛內心裏一直在掙紮著是否要繼續找下去。
“慕止。”夙止還在低著頭沉思,就從她頭頂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喊聲。夙止心裏一震,猛地仰起頭就看見白竹一身黑衣正站在牆頭若有所思的打量著自己。
“白竹。”夙止大喜。
“不是告訴你不要擅自出庭嗎?”白竹的語氣聽不出悲喜,他從牆上一躍而下,穩穩的落在夙止麵前。
“我看見了一個黑衣人,就在我庭院裏。”夙止神神秘秘的靠近白竹,嘀咕道。“一轉眼人就不見了。”說完咦了一聲,“你怎麼也穿成這樣啊。莫不是?”
“不是。我回去查,你不要擔心。我怕你一個人寂寞,讓阿紫去尋你,卻發現你不在了這才來尋你。”頓了頓靠近夙止,“你怎麼?”
夙止見白竹狐疑的打量著自己,臉一紅。“啊。我,我方才洗了個澡。可是,我沒有換洗的衣物。所以,所以。”
白竹朝後退了兩步輕輕的咳了咳,“無妨。我一會讓阿紫給你。這些天你跟著她就是了。你剛才很多事不懂,若你肯留在這裏當婢女,做一些雜務,溫飽問題自然可解。”
夙止笑眯眯的點點頭,“謝謝你肯收留我。能來宮裏當差也是我的榮幸。”
兩人相視而笑,夙止彎起的漆黑眉眼卻讓白竹愣在原地,不知是否潛意識的將眼前的慕止當成夙止的緣故,竟覺得就連這雙眼睛都如此的熟悉。仿佛是那個光芒萬丈的小丫頭,在含笑喊他竹子時那般天真的眼神。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白竹大臂一揚,為夙止開路。“先回去吧。”
就這樣空手無歸。夙止再回到庭院時,白竹安頓了幾句,便讓阿紫去給夙止找換洗的婢女服飾。白竹在將夙止帶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稟告了統召。他並沒有給蓮遲淵講,是因為時機還不成熟。況且,蓮遲淵也早已不記得她。
白竹走後,夙止便回到房子裏東看看西瞧瞧。嘖嘖,真華麗。這雕花,這玄關,這屏障,這床榻。被子柔軟絲滑,椅子可依可靠,舒服至極。
夙止在屋裏倒騰了一會,不由把眼神打在阡陌的臉上,她朝阡陌挑了挑眉,“這庭院東西兩廂,若是一會那個阿紫來,便在沒有多餘的廂房。你睡哪裏?”
阡陌正窩在床上打盹,聽到夙止的話不滿道,“跟你睡啊,難不成你讓我睡地上?我可對其他女子不感興趣你別妄想推開我。”
夙止捂著嘴笑道,“無妨無妨,我也沒當你是個公的。”說著便開始自顧自的寬衣解帶。阡陌差點鼻血橫流,忙結巴道,“你,你幹什麼?”
“這衣服濕濕黏黏的,難受。沒事的,我還有裏衣,你激動什麼?”夙止完全不在乎阡陌越來越青的臉色,將外衣脫下來,搭起來,穿著白色卻濕答答的裏衣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瞧見桌子上有些甜點,好吃的她哪能忍住。
“吃貨。”阡陌別過臉不看她。這哪是女子啊,半分羞恥心都沒有。他可是公的,純公的。
“嗯,很好吃的,你吃嗎?”夙止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塞著甜點,嘴角一抹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