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打算怎麼辦?”他問我。
我和他在草坪上一坐就坐到天黑,兩個人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時間過得很快。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用手探著口袋,生怕錯過了她給我的電話,可惜,它始終沒有任何震動。
“要不,回去和她講清楚好不好?你們是關係那麼好的朋友,還有什麼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呢!”他勸我。
其實,我自己心裏明白,這一切的發展都不是安妮所能夠控製的,從她選擇奉獻自己開始,她就身不由己了!胡偉才的金錢和地位,隻是使她變得在痛苦裏得到一些慰藉,那個女孩子不愛慕虛榮?沒有愛慕虛榮,那會有爭奇鬥豔這麼富有想象色彩的成語呢?
隻是,我還是不能夠釋懷,她那麼好的姑娘,在金錢下低下了頭。我比她自己還難受,很多時候我就是這樣的傻姑娘,自己的事情可以無動於衷,卻為別人一些事情難過不已。
“我不想去麵對她。我沒有辦法去想她給我的震撼,沒有辦法不去想她的變化。”我們心裏橫著的那道坎兒,已經逾越不了,除非沒有胡偉才,桌子上這可能嗎?
“那我帶你去賓館好不好?不然難道你要露宿街頭啊!”他沒有勉強我,似乎,他對我的那些顧及全都了然於心。
“不要去賓館,我隨便找個24小時可以玩的地方,就好啦!”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裏還惦記可不可以去電玩城玩通宵。
“不行,我今晚上必須回家一趟,不能陪著你。你一個女孩子,玩什麼!兩個選擇,一個回安妮哪裏,一個住在賓館。”他毫不猶豫阻止了我的胡作非為的鬼思想,限製了我的自由。
我故作委屈狀,“不能有第三個選擇麼?”可憐巴巴的口氣。
“木有了!必須服從上級的指示,不準發表看法和意見。”他裝出很嚴肅的神情。
“這就是萬惡的壓迫階級啊!嗚嗚……連說話權利都被剝奪。”我的反抗他完全木有反應,把我拎起來就走。
一路上,他都牽著我,跟牽小狗樣,我在他後麵,做盡各色的鬼臉,心情好的冒泡泡。
曾經,自己一個人走在街上,看到自己身邊來來往往的男女,都是相擁親密無間的走過,男孩女孩臉上的笑容深深的諷刺了我的寂寞,那時候,我就在問自己,究竟你會在什麼時候可以找到一雙握自己的手?可以在寒冷的時候給你溫暖,在炎熱的時候,相握而不顯得燥熱。
很得意,現在就可以牽住他的手,握的緊緊的。想和他一直這樣的走下去,沒有終點,也沒有最後。隻有,我們無止盡的手指纏綿,一直一直。
我下意識的把他的手攥緊,他回頭看我,額前的那撩發絲擋住了他的眼睛,我卻可以看到他眼神裏全是我這張很平凡的臉,真好,我可以這樣和他甜蜜的在一起,還有什麼是比走過還要幸福的?
“周湃風……”我停住喊他。
他也停下,退回了一步,看著我,溫柔的笑:“怎麼了?”
我猛的一下撲進他的懷裏,不顧路人還在看著我們,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把他埋在他的胸前。對天發誓,我長到19年來,除去小時候,這是我第一次主動抱一個異性。
“哈!這麼熱情,傻妞撒嬌了?”他拿下巴我的頭發,手圈在我的腰間,一股觸電的感覺湧遍全身。
我摟著他,眼淚卻無法控製的狂瀉,分不清是難過還是欣喜,我多麼不容易啊,我沒有做夢,這是真實的,他就在我麵前,我就撲在他的懷裏,他的氣息,他的溫度,他的心跳,我都一一的感受到。這是一種前所未有欣喜,我隻好傻傻的哭泣。
“哭什麼呀?難過了?”他想把我掙開,看下我。
我卻死死的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放手,“不要鬆開我,抱著我。讓我哭一下,我真的好想哭,好想哭。”說完,越發的哭得來勁,像一個失去控製的水龍頭,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手輕輕的拍我的頭,“我不知道你為何哭得這麼歡,但是,我希望往後的日子裏,我可以讓你一直笑,隻有笑,所以,你盡情的哭哈!一次哭足,以後讀不可以再哭了!”他的話語,在我耳邊縈繞,我魂牽夢繞那麼久,如今字字句句在耳邊,這怎麼能叫我不激動?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想說,為什麼要讓我等這麼久,為什麼要讓我一個人那麼久,為什麼要讓我難過那麼久。但是,全都問不出口,隻是眼淚全部砸在他的T恤上,我希望他感受我的那份情緒。
“恩恩,我都知道了!小尾乖乖,不哭不哭。”他奈著性子細哄我。
我就像個情緒不安的焦躁症患者,抱著他在在人來人往的路上,哭得有滋有味。很久以後,我很容易就記起這個臨近夜晚的時刻,我鑽在這個我為之瘋狂的男孩懷裏,流過最純粹的眼淚,我那麼多的自以為是,全部得到了圓滿,我幸福的心碎般窩在他的懷裏,內心全是滿足的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