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早之前,我就認識井寒了。那年她十三歲,我十六歲,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看見她,我的心裏就忽然光明起來。她是個不愛說話的姑娘,可是眼睛卻會說話,她的眼神深深的吸引著我。可是這一切,我都不能說。因為井寒,是我爸爸帶回來的,本來爸爸也是一片好心,看井寒一個小姑娘在外生活可是卻很堅強,他同情她就想帶她回來。可是我的母親,因為有一些心結未能解開,看見井寒的時候竟一口咬定井寒是父親在外麵的私生女,根本不聽我爸爸的解釋,便帶著井寒離開了。說起來她真的很過分,竟然把井寒帶到了舞廳。你知道舞廳是什麼地方,可是那時候的我,因為母親的告誡和影響,不僅沒有阻止她去做這些不堪的事情,還和她一起送井寒離開。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的我很自私,覺得這個女孩會影響我一輩子,便下意識裏相信了母親的話,覺得她的到來是與我分享少得可憐的父愛的,竟然還對我母親說,‘媽咪,我覺得這個女孩好討厭哦。’這竟然是我說的話,為了自己的私利,我斷送了她一輩子的幸福。”夏冀故意說得很淡,可是何鏗鏘聽得清楚,他很後悔自己做的那一切。
他遞給夏冀一支煙,問道:“井寒記得這件事嗎?”
夏冀接過煙,搖搖頭:“關於自己的幸福的事情,誰會不記得,可是井寒卻一次都沒有跟我提起過,或許是她心裏很抵觸這件事情不願意和任何人提起吧。而且,她也好像沒有記起我,麵對我的時候,就像是沒事人一樣。”
明明滅滅的小紅點中,何鏗鏘笑道:“她就是這麼一個人,多大的事情都不會和別人說。”
“當初在警察局裏看見她,我一眼就認出她來了,一個人再怎麼變,她身上的氣質也是很難擺脫的,那時候看見她抽煙,我的心莫名的疼,如果不是我,她還是一個很乖巧的女生。”夏冀後悔道。
何鏗鏘卻依舊是那淡淡的笑:“井寒的身世,你了解多少,就算沒有你母親做的事情,她也不會是多麼優秀的人。”
“你不懂,”夏冀打斷道,“是我對不起她,她離開後我就去了美國,可是心裏腦子裏都是她,她那無辜的眼神,你知道我做了一件多錯誤的事情嗎?遇見她的時候,我就對自己說,要好好的補償她,但是我沒想過要占有她。可是她卻跑過來跟我說要做我的情人,我遲疑了一下,便答應了。當年的錯,我一直沒有忘記,當時我還以為,她是認出了我所以要報複,所以就算是報複,我也認了,可是我錯了。當我占有她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她還是純潔的,就在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愛上她,我發誓,一定不能讓這個女人再離開我。”夏冀還在回憶著屬於他們的第一個夜晚,他記得星星點點的紅色,還有那個發燙的身體,這一切,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他看了一眼何鏗鏘,煙早已經燃到了盡頭,可是他還是緊緊的夾在手指中,他苦笑的搖了搖頭,說道:“我幹嘛要和你說這些呢,但是,心裏有些苦悶,確實沒地方可以說,我也不可能和井寒說。”
何鏗鏘配合的笑了一下,他終於知道什麼叫血濃於水,哪怕兩人二十幾年來沒有在一起,可是潛意識裏,都把對方當做了可信任的人,願意和對方說一切莫名其妙的話,即使他們喜歡了同一個女人。
氣氛正好,兩人默契的一笑,他們都趁著身邊的女人睡著了才放心的出來說上一會兒話,可是就這麼短暫的時間卻讓他們心裏感覺到莫名的相見恨晚之感,如果不是因為喜歡同一個女人的話,他們或許會成為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