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夏守平追去了,那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卿寶讓二柱給她打下手,把糖做好了,然後放心的洗洗睡了。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黃六娘沒有回來,夏守平也沒回來。
卿寶起床做了點粥,兄妹五個湊合著吃了。
吃罷飯,卿寶親自去了夏老太太那裏,扔炕上了一百九十三個銅錢,對滿臉詫異的夏老太太道:“娘生病了,爹帶娘去城裏看病了。家裏就剩了這點錢,爹讓奶奶拿去祭祖。就這些,再多也沒有了。”卿寶故意拿少了,這樣有零有整的看起來,比較象是勉強湊起來的。
夏老太太不高興道:“才這點錢哪夠呀,差得遠呢,回去和你娘說,剩下的那些盡快讓她給我送來。”
卿寶搖頭道:“家裏一文錢也沒有了,爹都讓我拿來了,娘連治病的錢都沒有了,回我姥娘家看病了。”
夏老太太也知道兒子家過的困難,能拿出點錢來就不錯了,趕緊把錢收起來了,仍是囑咐卿寶道:“和你娘說聲,這錢我先幫她墊上,以後有錢了讓她還我。”
“知道了。”卿寶嘴上答應著,心裏卻說道,你老就且等著還吧……
回到家裏,卿寶讓二柱和三柱拎了糖,自己和四柱五柱跟在後麵走,兄妹五人就進城賣糖去了。
到了城裏,二柱帶著四五柱,卿寶和三柱,兵分兩路,同時從南北城叫賣。
人多就是力量大,到了過午,這糖就賣完了。
賣完糖後,卿寶帶著四個柱子就去姥娘家看黃六娘了。
到了黃家,剛一進門,卿寶就看到大舅母李氏正站在姥娘的窗外,凝耳細聽著屋裏的動靜,聽得那個專注啊,就連卿寶和四個柱子來了都沒發現。
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她是在聽聲,卿寶高聲叫道:“大舅母,你咋光在窗戶根下站著不進屋啊,這多冷啊?”
李氏嚇了一跳,扭過身來強笑道:“二柱六丫來啦?我剛走岔氣了,在這兒扶著牆歇會兒。”
窗戶咯噔一下就開了,露出了黃六娘憔悴的臉。
“大嫂,以後走路可得慢著點,這天氣涼,走快了可真愛岔氣呢……”
李氏自知理虧,訕訕笑道:“瑜兒正說想弟弟妹妹了,可巧二柱他們就來,我這就叫她去。”然後轉身趕緊走了。
黃六娘望著她走掉的方向歎了口氣,這才對卿寶他們道:“都進來吧。”
等進了屋以後,卿寶驚奇的發現屋子裏隻有黃姥娘和黃六娘母女倆,夏守平並沒在屋。
兄妹幾人和姥娘叫了禮,卿寶問道:“我爹呢?”
黃六娘沒好氣的說道:“回家去了。”
卿寶也沒再往下問,看得出,哈哈哈哈和了娘這次十分生氣,肯定不會留夏守平在娘家住的。
得到外甥外甥女還沒吃飯呢,黃姥娘親自去廚下交代飯菜去了,四個柱子早就餓壞了,跟著去廚房蹭吃的了。
卿寶趁著屋裏沒人,把今天送錢給夏老太太的事兒和黃六娘說了。
聽女兒說錢沒給多還少給了,黃六娘這一口怨氣這才算是出來了。
她笑著在卿寶腦門上點了點道:“你這個孩子,就是個鬼靈精。”
卿寶左右看看沒人,問黃六娘道:“娘,你打算在這兒住多少天啊?”
大概是這些日子女兒的成熟表現讓黃六娘覺得卿寶可以象成年人一樣商量事情了,她愁悶的說道:“還能住幾天啊?你沒看見你大舅母防賊似的盯著我呢嘛。”
卿寶湊到她身邊道:“娘,今天我賣糖的時候,正趕上幾個經常買糖的奶奶在一起嘮家常,我就過去把咱們家的情況和她們說了說,她們給咱家出了個主意。”
黃六娘先瞥了卿寶一眼,教訓了她一句:“家裏的事情可不許隨便和別人說,要是被有心人聽到了,非生出事端不可。”見卿寶點頭了,這才小聲問道:“她們出的什麼主意?”
“她們說,既然奶奶大伯母她們都不好相處,咱家還要天天跑城裏賣糖,不如就搬到城裏來住。”其實這主意是卿寶自己想的,她怕引起黃六娘的懷疑,才謊稱是和別人問來的。
黃六娘一聽要搬到城裏來,那腦袋就晃的和撥浪鼓似的:“不行,搬城裏來連個住處都沒有,咱一家子睡街上啊?再說了,咱家還有地呢,搬城裏來,地不種了?房子總空著也不好啊,沒人住的房子沒幾年就得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