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寶在廂房聽得直點頭,黃六娘這謊話編得比較圓滿,聽起來蠻象那麼一回事的。
丁六大概沒想到黃六娘一個婦道人家會撒謊,就把這事兒當了真。
在糾纏了幾句後,見黃六娘一直不鬆口,隻得答應了黃六娘的條件。
在卿寶又猛咳嗽了兩聲後,黃六娘又不好意思的說道:“丁六哥,那啥,你能不能每次都現銀付帳啊,我家孩子們都大了,就等著錢蓋房娶媳婦呢,可是賒不起賬的。”
卿寶還沒聽到丁六說什麼呢,忽然感覺廂房裏的光線一暗,她抬頭看去,卻見那風流俊俏的丁潘安站在門口,對著卿寶展顏一笑,那燦爛的笑容幾乎閃瞎了卿寶的雙眼。
“六妹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呀?要不,丁哥哥帶你去看看大夫?”
丁潘安言語溫柔,說話時尾音上挑,再加上那若有若無的曖昧氣息,聽起來好似在和小情人*一樣。
不過卿寶現在不過是個六歲的小女孩而已,所以不存在調不*的問題,由此可以看得出,這丁潘安在平時說話的時候,應該是習慣了用這種語調。
這個習慣相當的不好啊,在他不經意間,不知就得挑動了多少青澀少女的思春情懷。
這人,是少不得有桃花債在身的。
見卿寶很長時間沒有搭理他,丁潘安笑眯眯的踏進了廚房,對著卿寶家這簡陋的廚房四處打量。
衣著華美的翩翩美少年,和這煙熏火燎的廚房顯然不太搭配,卿寶對他說道:“你別往裏走了,這裏油煙大,小心蹭你身上。”
丁潘安伸出手去在卿寶的小臉蛋上摸了一把道:“人不大,心眼挺多。剛才咳嗽的那麼厲害,現在怎麼不咳了?”
想不到這人不僅相貌靈秀,心思竟然也如此靈動,自己不過是咳嗽了幾聲,竟然讓他發現了端倪,看起來這人果然象三舅母說的那樣,不僅長得好,也聰明的很。
見自己的小把戲被他拆穿了,卿寶有些尷尬的臉紅了,不過隨即她就想到,自己正常談生意,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呀,說出來的話也理直氣壯了:“你那六叔張口就要三成利,這是來搶錢的吧?”
卿寶說的話太過直接了,有點不太中聽,但丁潘安卻是一點也沒惱,用手拽了拽卿寶垂在耳畔的頭發,象是大哥哥哄小妹妹一樣,柔聲道:“你該怎麼賣就怎麼賣,別看我的麵子,我和他已經出了五服,不算太親了,不過是他求到了我家,我不好不陪他來罷了。”
五服,卿寶還是懂的,就是往上數五代,他們共同的祖宗是同一個男性,而出了五服,就算是不太親的同姓人了。
卿寶借蹲□去添柴的機會,擺脫了丁潘安拽她頭發的魔手,對丁俊安道:“你倒是兩麵討好了,當真是個玲瓏心肝聰明人。”
丁潘安聽了卿寶的話,卻是毫不顧忌的哈哈的笑了起來,笑的極為開心,似乎聽到了不得了的誇獎一樣。
“六丫,你可真有意思,說出來的話,完全不象個小孩子。”丁潘安一邊笑著,一邊又用手摸上了卿寶的小臉蛋。
雖說他這撫摸不帶什麼【色】情的意思,大概是象摸小貓小狗那樣的愛撫,但卿寶總歸是二十幾歲的心理,被一個美少年摸來摸去,總覺得有點尷尬。於是她騰的站起身來,拎起冒了熱氣的水壺道:“水開了,我沏茶去。”
丁潘安卻是將那水壺搶過去放到了一邊,笑嘻嘻的說道:“沏什麼茶呀,來,咱倆說說話,我很久沒看到過這麼有意思的孩子了。”
卿寶心裏忽然一動,試探問道:“喂,你見過我姐嗎?就是你未婚妻。”
丁潘安從袖子裏摸出一把紙扇,刷的一下就打開了,在手上搖來搖去,笑著回道:“沒見過。”
卿寶早就猜到了這個答案,撇撇嘴道:“盲婚啞嫁。”
“盲婚啞嫁?”丁潘安重複了一下這句話,忽然又笑了起來,用扇子在卿寶的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道:“六丫,你才是聰明人哪。你要是個男孩子,再讀上幾天書,我們這些庸才就都得靠邊站了。”然後他又喃喃低語道:“盲婚啞嫁,果然妥貼。”
卿寶心虛的抹了抹臉上的汗,心道,這四個字可是隨便拿來用的,她哪有那本事,想得出這麼好的成語啊。
丁潘安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又用扇子在卿寶的小腦袋上拍了一下道:“要是你姐有你這麼聰穎,盲婚啞嫁我也認了。”
卿寶想了想夏瑜,識相的保持了沉默。
正在此時,外麵傳來丁六的喊聲:“子平,你在哪?咱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