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六娘聽女兒說的有理,也就慢慢止住了哭,隻是仍哽咽道:“我就是不甘心,以前的時候天天欺負我,現在咱家的手藝,憑什麼他們什麼都不出,就這樣白白拿走啊?”
卿寶也不願意,可夏守平已經答應了,她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母女二人在這邊擦眼抹淚,從二柱他們屋裏卻是傳來了男孩們的嬉笑打鬧聲,這在黃六娘聽來,是格外的刺耳。
卿寶問黃六娘道:“娘你還沒吃呢吧?我去做點飯給吃。”
黃六娘摟著卿寶不撒手,欣慰的抹眼淚道:“還是女兒貼心,知道問娘吃了沒?兒子有啥用?一點人事不知!”
看來,黃六娘對四個柱子和大虎拴子玩的這樣熱鬧,很有意見。
卿寶勸她道:“他們既然來了,娘你就看開些吧,天天給他們個笑臉,還能記你個好,你要是天天板著臉,人家把製糖的法子學去了,背後還得罵著你。”
見女兒如此懂事,黃六娘就聽了女兒的話,漸漸的不哭了。
卿寶安慰好黃六娘,就來到了廚房。
今晚她是做了飯的,可現在加了兩個人,這飯肯定是不夠的。
卿寶拿來盆子,抓了幾把雜麵,烙了幾張雜麵餅子。
等夏守平回來,正好趕上卿寶放桌子吃飯。
大虎比二柱要大一歲,今年十三了,栓子和二柱同歲,今年都是十二了。
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卿寶烙的那六張餅,不一會兒就讓這兩家夥給吃光了,還一人喝了兩碗粥。
夏守平看見侄子們一個個吃的肚皮溜圓,笑的很欣慰。
而黃六娘,隻喝了一碗粥,到底是不願看他們,早早回房休息去了。
吃罷飯,夏守平給兩個侄子拿了水果讓他們吃,又翻箱倒櫃的找來被褥給侄子們鋪上,把侄子們安頓好了以後,才回房去了。
卿寶收拾了收拾,也回房休息去了。
躺在被窩裏,卿寶輾轉反側的睡不著。
也許在夏守平眼中,自己家有錢了,拉大哥四弟一把是應該的,畢竟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可他在當個好兄弟的同時,卻忘了他還有妻子兒女。
當他做出他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的同時,卻忘了問問妻兒的意見。
卿寶不知道夏守平是大男子主義,還是在他心中,妻兒根本沒有兄弟重要。
卿寶一邊想著,一邊轉著手腕上的那隻木鐲子,久久未眠。
都快到半夜時分了,卿寶才將那隻桃木鐲摘了下來,扔進了箱子裏。
從此以後,她寧可親近四個柱子,也不再親近這個不管妻兒的爹了!
從第二天開始,大虎和拴子就開始和夏守平學製糖了。
對著這兩個侄子,夏守平是傾囊相授,解說示範的十分仔細。
黃六娘懶得看他們,說身體不舒服,回房休息了。
卿寶也滿心不悅,拿了半籃子糖,去方家取晚煙的回信了。
再次來到越越家後門,卿寶隻吆喝了幾聲,晚煙就出來了。
還好,這一次是她自己出來的。
順利交接了書信後,卿寶就迅速離開了方府。
在街上轉了一會兒,剩下的糖很快就賣掉了,卿寶隻好打道回府。
回到家裏,林大夫正在和夏守平說話,看來已經是等候多時了。
找了個機會,卿寶把信給了林大夫,林大夫連連道謝著告辭而去。
大虎和拴子並沒有在卿寶家住很長時間,熬糖技術其實很簡單,它主要看的就是熬的時候的火候問題。
在住了四五天之後,手藝學到手的大虎和拴子就帶著興奮和激動,急於回家炫耀幫家裏發財去了。
在他們走後第三天,大伯和四叔就來城裏賣糖了。
由於很長時間沒人走街串巷的賣糖了,大伯和四叔的生意很好,多半天就把糖賣完了。
賣完糖後,兄弟倆相約買了點東西,一起來到了三弟家。
他們能買的,不過是水果點心之類的東西,不過對於一向吃虧吃慣了的黃六娘和夏守平來說,這可是第一次見到他們的回頭錢。
兄弟倆不斷的說著感激的話,這讓黃六娘和夏守平都受寵若驚了,就連一向不待見夏家的黃六娘,也難得的露出了笑容。
說實話,看到他們能自食其力了,卿寶心裏是鬆了一口氣。
看著那滿臉堆笑的兄弟倆,卿寶總算明白了一個道理,有的時候,做人大度一點,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如果能帶著窮親戚們奔小康,那自己家的問題,就立刻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