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地去找一位做首飾的老師傅學了手藝,親手給卿寶打造了一件金絲雙蝶鈿花。
漂亮的首飾,一向是女人的最愛,卿寶當即就戴上了這個鈿花,對著鏡子照來照去。過了好長時間,她抬起頭來,美滋滋的問向方清越道:“越越,好看不?”
看著眼前嬌美可愛的小姑娘,方清越的眼睛清亮如星,他慢慢的抿了抿嘴唇,眼中笑意漫延:“好看!”
年關將近的時候,卿寶從沒見過麵的五叔夏守祖一家,終於回到了闊別多年的故鄉。
他回來的那天,當好趕上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直直的下了一夜,第二天卻是個陽光普照的好天氣,路上的積雪全都曬化了,路上越發的泥濘不堪。
除了三四柱去上學了以外,卿寶一家全都在家,沒有出門。
夏守平夫妻帶著二柱和五柱熬糖,而卿寶,則在哄著小妹妹夏瑤玩。
夏守祖一家,就是在這個時候,敲響卿寶家大門的。
當大門敲響的時候,是夏守平踩了積雪去開的門。
然後在廚房裏的人們就聽見一聲激動的哭喊:“三哥!”
黃六娘嗖的一下從灶下站了起來,對三個孩子道:“壞了,我怎麼聽著這聲音是你五叔呢?”
也沒等二五柱和卿寶答話,她噌一下就竄了出去。
卿寶也趕忙帶了夏瑤,走出了廚房。
大門口,有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男人,正和夏守平抱頭痛哭。
他長得和夏守平有五分相象,不過要比夏守平瘦,也比夏守平清秀一些,穿著一件黑色的棉袍,一雙厚底棉靴。
他的後麵,跟著兩個女人還有大小七個孩子。
年長的那個女人看起來和黃六娘歲數差不多,瘦長臉,尖下頦,穿著一套絳紫色棉衣棉裙,頭上插著兩支素淨的簪子。
年輕點的那個女人大概有二十五六的年紀,模樣還算標致,就是帶著一臉憔悴,一副困頓不堪的樣子,身穿藍黑色棉衣棉裙,頭上插了一朵銀白菊花釵。她左手抱著一個尚在繈褓的嬰兒,用一個藍花小棉布,裹的嚴嚴實實的。右手則拽著一個三四歲大的小男孩,小男孩大概是累極了,靠著她的大腿,已經快睡過去了。
後麵還跟著五個大點的孩子,最大也就十來歲,最小的應該有五六歲了。
每個人的鞋子和衣擺褲角上,全都沾滿了泥巴,看得出他們應該是走了很長時間的路。
見黃六娘出來了,那年長的女人不著痕跡的打量了黃六娘一番,目光在n黃六娘頭上戴的嵌珠蝙蝠金簪和雙鳳掛珠釵上停頓了一下,垂下眼簾時,又掃了掃黃六娘腕間的金鐲。
待黃六娘走近了,她才牽動著嘴角強笑著行了個禮:“多年不見,三嫂可一點也沒老。”
卿寶一聽就知道,這個年長的女人,應該就是她五嬸李詩容了。
按理說這李詩容應該比黃六娘小好幾歲才對,可現在看起來,竟然比黃六娘還要老。
再加上她的穿衣打扮,應該可以猜得出,他們的日子,過的比現在的卿寶家要差很多,但比以前的卿寶家,要強上一些。
黃六娘自然也會做表麵功夫,笑眯眯說道:“原來是五弟和弟妹回來了,快走屋裏坐著去,這大冷天的。”然後目光轉向了那個年輕女子,問道:“這位是?”
李詩容輕描淡寫的介紹道:“她是我相公納的妾,叫琴娘。琴娘,這是三嫂。”
那個叫琴娘的女子畏畏縮縮的行了個禮,小聲叫道:“三嫂好!”
黃六娘還未說什麼,李詩容卻不悅的大聲喝道:“我沒給你飯吃嗎,聲音這麼小!”
琴娘似乎極怕李詩容,立刻換了大聲,對黃六娘道:“三嫂好!”
“好。快進屋吧,看這孩子困的,站著都睡著了。”黃六娘說著,就抱起了琴娘腿邊那個已經睡著了的小男孩。
琴娘感激的看了黃六娘一眼,待李詩容邁步向屋裏走了以後,才抱著懷裏的孩子,跟在了她後麵。
夏守平帶了夏守祖一家去了客廳,黃六娘則帶了琴娘先去了自己房間,把已經睡著的小男孩放到了炕上蓋好被子,又幫琴娘把懷裏抱的那個孩子也放到了炕上。
琴娘活動了一下已經酸掉的胳膊,感激的對黃六娘道:“謝謝三嫂。”
黃六娘笑道:“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你先在這兒陪孩子們休息會兒,我去張羅張羅飯菜。”
琴娘是累極了,謝過黃六娘後,就坐在了炕沿上,靠著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