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想買個鋪子,專門賣各種糖果,可黃六娘說,買鋪子不如買地。
鋪子得請人打理,不僅要應付地痞流氓們的勒索,還要給官差們送禮等等,麻煩事兒一大堆,如果不認識有權有勢的人,還是不開為好。
卿寶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這個世界,法律製度並不是那麼健全,社會也不是那麼民主,人民也不是那麼平等,無權無勢的平民要開鋪麵,那就等著被欺負到破產好了。
既然買鋪麵行不通,那就聽黃六娘的去買地吧,當個地主婆也挺好的。
卿寶本想讓夏守平去操作這件事,可一想到夏守平既老實懦弱又不擅言辭,還沒怎麼見過世麵,別再被人騙了去,於是就趕緊息了這心,還是決定自己想想辦法。
出了正月以後,需糖量大大減少,卿寶家也不用趕工了,夏守平和黃六娘也探完了親,也回歸了正常生活軌跡。
卿寶見沒那麼忙了,就開始著手抄寫那三百篇《心經》。
字帖方清越早就送來了,上麵是方清越自己抄寫的整整齊齊的簪花小楷,筆墨紙硯也是方清越帶過來的,並且一再說明,讓她臨摹經書前,一定要洗幹淨手,還要平心靜氣,不管寫的好壞,一定要工工整整,保持紙麵幹淨。
雖然感覺有點麻煩,但既然答應了方清越,卿寶肯定是要說到做到的,每次臨摹前,也都按方清越的要求去做了。
十幾二十年沒拿毛筆,這讓卿寶感覺十分生疏,雖說春節前方清越教了她兩天,但很明顯,練字這種事,不是一兩天就可以速成的。
卿寶沒有立即提筆就寫,而是先拿著方清越的字帖觀摹了好大一會兒,仔細觀看一橫一豎一撇一捺的走向,看了好多字,覺得心裏有點譜了,這才鋪紙研墨,提筆開寫。
以前學過一點,再加上方清越教了一點,象什麼滴墨點、筆劃粗細不均、東倒西歪等低級錯誤倒是沒有出現,不過她寫出來的字,怎麼看都覺得象無根的柳絮一樣,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力氣。
拿她寫的字和方清越的字一對比,高低好壞,對比的極其鮮明。
方清越雖說是八歲去書塾上的學,可據他說,以前他家裏是有西席的,他四歲就開始拿筆練字了,後來西席回鄉了,他家一時沒找到學問好的西席,才讓他去了書塾念書。所以說,他練字已經六年了,在寫字方麵,算是初有小成了。
這當然是卿寶這個初學者拍馬也趕不上的。
想通了這些,卿寶也沒著急,而是平心靜氣的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臨摹。剛開始抄寫的很慢,而且寫出來的字和方清越的一點也不象。
方清越每天中午過來,都會看看她寫的字,然後象個老師一樣,對她寫的字進行評點指正,那嚴肅認真的樣子,每每讓卿寶看了都覺得有點既好笑又好玩。
不過在這寫字練字的過程中,兩個人倒是把彼此的脾氣喜好都摸透了,也都努力的學著改變自己適應對方。
這兩年來方清越來夏家來習慣了,黃六娘和夏守平也很喜歡這個乖巧聽話又愛笑的男孩,這兩年來真是拿他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再加上剛從鄉下搬來沒多久,一些規矩和禮法還不是那樣重視,根本就沒想過要禁止兩個人見麵,所以卿寶和方清越,幾乎天天都能見到麵。
練了兩個月的字之後,卿寶寫的字,在字形上,已經和方清越十分接近了,雖說糊弄不了行家,但糊弄一下普通人還是可以的。
《心經》字數雖少,才二百六十個字,但三百篇寫下來,還是頗費功夫,卿寶緊趕慢趕,在傅先生回來前,將將把這三百篇寫完了。
當得知她三百篇《心經》全都寫完了,家裏惟二識字的三柱和四柱都趕過來參觀。
兩人將這三百篇字都看了一遍後,三柱的評價是:吾家有女字初成!
而四柱則對著那三百篇字道:“吾觀其得清越神韻深矣!”
三柱摸著下巴,沉默良久.............
卿寶沒聽太清四柱拽的這文言文是什麼意思,還以為是誇她寫的好呢,拿著她最滿意的一篇美滋滋的說道:“我寫的好吧?我覺得這篇寫的最好,和越越寫的最象了。”
三四柱對看一眼,無奈的齊聲長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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