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將早就寫好的鬆花蛋的製作方法交給了方清越,並囑咐他道,如果他們按方子製不出來,可以隨時來找她接受培訓。
方清越拿著方子急匆匆的走了,走之前,一再囑咐她練字還得堅持,千萬不能生疏了。
卿寶嘴上說著他羅嗦,可心裏對他這毫不掩飾的關心,還是有些歡喜的。
在傅先生的魔鬼訓練下,四個弟子累的都不輕。
許芳身子最弱,受不了如此勞累,請了半個月的病假。孟思筠也是受不了這個苦,三天打漁兩天曬網。而閔茶,則和卿寶一樣,在強挺著堅持。
卿寶每天累的連走路的時候都想睡覺,有心想請兩天假休息一下,但在得知傅先生再過幾個月就會離開這裏遠赴京城後,卿寶還是強咬了牙挺了下來。
傅先生教的東西,是她這二十多年在生活中曆練出來的,是極為實用有用的,在以後的生活上肯定用得上。卿寶不知道如果錯過了傅先生,在這個不算太大的城市裏,還能不能找得到象傅先生這樣一位禮儀出眾的先生。所以,趁著傅先生還沒走呢,她是拚了命的去學習傅先生教給她的一切知識。
卿寶和閔茶的刻苦,被傅先生看在了眼裏,換來的卻是她更為嚴苛的訓練。
刺繡上一個線頭沒處理好,走路時偶有裙角飛揚,端茶時茶盤稍微傾斜了一下,站立時身背稍微彎了一些……她都會嚴厲的喝斥她們,然後會親身示範給她們看。
在她的言傳身教下,卿寶的行動坐臥,一舉一動,越來越有模有樣了。
在這刻苦的訓練中,三個月的時間悄然滑過。
卿寶的行動舉止都已經達標了,可女紅上還有所欠缺,不過女紅這東西,是很占時間的,也並不需要傅先生時時陪在旁邊指導,所以卿寶和閔茶自由支配的時間又多了起來。
這天下午,閔茶派丫環過來叫卿寶,說她得了新花樣,約卿寶一起去刺繡。
時值六月盛夏,午後的天氣熱的厲害。
丫環將卿寶引到了花亭上,讓她先等片刻,就回去叫閔茶去了。
洛家的花園比較大,其中遍植鮮花樹木,姹紫嫣紅的花海中,鬱鬱蔥蔥的花樹下,假山假石堆砌其中,亭台樓閣掩映樹後,倒頗有幾分雅致。
卿寶所在的這個亭子,一棵亭亭玉立的合歡樹遮掩在樹下,是花園中最蔭涼的一個,但也是最偏的一個。
卿寶看了一會兒周圍的花草,這大中午的,花草都曬的蔫蔫的,也沒什麼好看的,她索性也不等閔茶的新花樣了,就拿出了自己帶來的未繡完的繡品,低頭繡了起來。
大熱的天氣,仆人丫環都不知躲哪涼快去了,花園裏安靜的很,除了樹上知了有氣無力的叫聲,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響了。
坐著繡了一會兒,卿寶就聽到遠遠的有腳步聲傳來。
這腳步聲,一個輕一個重,似乎是兩個人過來了。
大概是閔茶和她的丫環走過來了吧?
卿寶抬起頭看向通往亭子的那條小徑,卻發現了幾株花樹的花蔭底下,正在行走的兩雙腳上,一雙穿的是淺綠綢麵絆花繡鞋,另一雙卻是男人慣穿的白底黑靴!
卿寶一楞,這繡花鞋她認識,是傅先生穿在腳上的,可這男人是誰?
傅先生竟然和一個男人向亭子裏來了,那豈不是和她撞到一起了?
她怎麼辦?
是避開,還是和傅先生打個招呼?
傅先生是老師,如果被學生看到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肯定會很尷尬吧?
想到這兒的一刹那,卿寶一把手就抓起了石桌上自己盛刺繡的布包,悄無聲息的退到了合歡樹後麵,蹲到一排高高的花叢後麵去了。
她剛剛蹲好,就聽到亭子裏傳來傅先生的有些惆悵的聲音:“日子我已經訂好了,就選二十二了,如果路上沒耽擱,我正好趕得及在京城裏過乞巧節。”
一個男人帶著乞求的聲音說道:“淺芝,再為我留一次,不行嗎?”
卿寶一下子被這個聲音打懵了,這個聲音,她很熟悉,不正是待人客氣,和藹可親的洛伯伯,洛閔茶洛千悅的爹洛玉行嗎?
不會吧?
傅先生和洛伯伯竟然有私情?
難怪傅先生肯在這個不大的城裏停留長住呢,原來是為了她的情郎啊!
亭子的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傅先生先開口道:“留下來又有何用?你我終是分淺緣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