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戍緊緊握住韁繩,看向遠方的目光有了一絲波動。
蘇宜慣會識人的的能力,他沒有錯過蘇子戍那一瞬間的遲疑,此刻心中已有了考量,當下也未再追問,隻想著鳳後那日提起的事兒恐怕不太容易了。
一行人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還未靠近便見客棧被一群衙差把守著,見到蘇子戍等人,隻見一小衙差慌忙跑了進去,隨後便見那鄭逢春急急忙忙的迎了出來。
“鄭大人?”蘇子戍居高臨下凝視著鄭逢春,眼中的寒氣逼人。
鄭逢春彎著腰,隻覺得渾身發涼,硬著頭皮諂媚笑道:“蘇,蘇將軍回來了,下官有要事稟奏蘇將軍。”
顧桐葉等人早就離開惠城了,雖說她們一行人並不張揚,但若當真有心要追查什麼,卻也是輕而易舉,特別是他們一行人中還有那麼幾個外貌出眾的男子,更是讓人想遺忘都困難。
鄭逢春偷偷瞅了眼默不作聲的蘇子戍,暗暗用袖口擦了下額頭的汗水,猶豫問道:“不知將軍是否需要下官派人去將那群人追回?”
“不必!”蘇子戍拒絕,既然她們已經離開了,再追回又有什麼意義,反正方向都是一樣的,隻要他們這邊加快腳力,總能追到她們的。隻是據鄭逢春所說,那位大皇女似乎身旁還帶了幾個容貌俊俏的男子,似乎關係密切。
蘇子戍不由得心生厭惡,哼,逃命的關頭還不忘貪戀男色,看來那個所謂的大皇女也不過如此。
鄭逢春等了半晌依舊沒有聽見蘇子戍的吩咐,不解的抬頭正碰上蘇子戍輕鄙的目光,不由心裏一顫,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裏得罪了這個蘇將軍,一對上他的臉心裏就怕的不行。
“不知將軍是否還有其他吩咐,若是,若是......”
“你退下吧。”蘇子戍擺手,似是不想多聊。
聞言鄭逢春總算鬆了口氣,忙行禮退了出去。
“大皇女她們離開不過三日,我們連夜趕路應該能在下個城鎮趕上。”蘇宜遞給蘇子戍一杯茶水,坐在他對麵說道。
蘇子戍點頭,垂下的眸子閃了下,“不過離開之前我們得先解決了惠城的事。”
聞言蘇宜握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嘴角牽強的勾起,他又怎會不知道蘇子戍話裏的意思,蘇二的死他耿耿於懷,若這事不解決,蘇子戍又怎會就此罷休。
想到自己見到那人的一幕,蘇宜隻覺得心裏一片涼意,搖頭道:“如果我能保證惠城再不會有人員失蹤呢。”
蘇子戍冷冷的看著蘇宜,不容置疑說道:“我隻想殺了她!”
“你殺不了她!”蘇宜盯著蘇子戍,語氣也變得急迫,“你根本不了解她的可怕,而我也不會讓你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蘇子戍不說話,眼睛死死的盯著手中的茶杯,似乎是想將它盯穿。
“蘇子戍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不是蘇二一個人的將軍,而是整個九昭國的將軍!如今形勢嚴峻,你更不該為了一己之私而置天下百姓不顧!”蘇宜惱怒的看著蘇子戍,氣憤之餘又有些無奈。
“那蘇侍人也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才好。”蘇子戍不屑的冷笑一聲,扔掉茶杯轉身離去。
蘇宜苦笑著搖頭,突然感覺手臂一陣痙攣,掀起衣袖,隻見右手臂上麵赫然出現了一個長形的凸起,似是裏麵有什麼東西。
“終於,連我也不信了。”蘇宜麵露悲戚,時過境遷,沒想到他們師姐弟二人再相見竟是那樣的情景之下。
若當年他不是少年意氣,若當年他攔住了一意孤行的師姐,那麼現在他們是否又會是另一番模樣。
當年師傅遭人暗算,彌留之際竟是不肯留下隻言片語關於凶賊的描述,連著死的時候都還睜著眼,他知道師傅心裏還是有怨氣的。
當年的二師姐,也就是如今的豔三娘,那時年少,隻懷著一腔恨意便要下山尋那凶手,他與大師姐聯手都未曾將她攔下。此後門派逐漸凋零,走的走散的散,最終大師姐與他終還是下了山,卻是一別十年未曾再見。
人與人之間或許還是講究命的,他陰差陽錯進了丞相府,最後更是進了皇宮,他以為此生都不可能在與二師姐相見,卻不想十年後竟在這等偏僻之地相遇。
當看到蘇二中屍毒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背後之人即使不是兩位師姐本人,也定是與她二人關係親密之人,煉屍趕屍之術本就是門派的不傳之術。又因為極其陰毒,師傅曾再三勒令門中弟子不可練習,但從小天資聰穎的二師姐卻在十三歲那年就偷看了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