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憂背著手,“血…沒有…不死…”他說的有些小小的得意。
樺蕪目光瞥見了彌憂袖子上的血跡,心中頓時明了,他並沒有走過去,反而扔給了茗青一株草藥,“你將這東西放入蜂蜜水中熬製一個時辰,然後喂她服下。”
茗青拍著胸口,“呼~,原來沒死啊,嚇死茗青了。”說完就拿著草藥又轉眼不見了。
“彌憂,你過來。”樺蕪朝著彌憂輕輕抬手,白玉手指上戴滿了綴著寶石的戒指,袖口微微往下滑落了一寸,露出他手腕上一隻烏黑發亮的鏤空手鐲,趁著如雪的肌膚,特別醒目。
彌憂乖順的跟了過去,樺蕪轉身出了門,搖頭可惜道,“又廢了我五百兩黃金。”
“茗青,給我將那件熏了木樨香的紫袍拿來。”
“主人你又敗家啦!”茗青抱怨的聲音從不知道哪個方向傳過來,清晰幹脆。
彌憂盯著樺蕪身上金光閃閃的袍子,半晌艱難開口,“新的…樺蕪……新的。”
樺蕪攤手,像是看孩童一般看著彌憂,“衣服沾上了難聞的味道,樺蕪我才不會穿劣質的衣物,彌憂你也是哦。”
彌憂看著自己身上新裁剪的衣服,搖頭,“不丟。”
樺蕪咧嘴笑了起來,拍了拍彌憂的腦袋,在彌憂懵懂的目光下搖頭晃腦的往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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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了嗎?這次真的要死了嗎?
顧桐葉伸手,觸摸到一片虛無,目及之處全是雪白,無邊無際。她現在正懸在半空中,沒有任何的支撐竟然也能穩當的站著而不失重。
這是哪裏?
顧桐葉嚐試著往前走一步,落腳的感覺是實實在在的,並沒有墜落。她終於放開了膽子一步步往前跑去,沒有目的,沒有方向,這像是一個完全虛空的世界。
“姑娘,你在找什麼?”
顧桐葉身體一震,嚇得猛地回頭看去,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老嫗,蒼白的頭發長的直接垂到了地上,她的臉幹癟的像是曬幹了準備泡水的菊花。
“我不知道,”顧桐葉搖頭,倏又驚喜問道,“阿婆,這是哪裏?為什麼這裏都沒人?”
阿婆笑了,那笑容太晃眼,讓顧桐葉感覺一陣頭暈。
“這裏是哪裏啊,我也不知道呢。”阿婆歎息一聲卻如此應道,話音剛落便轉身準備離開。
好不容易見到了人影,顧桐葉當然不會就這樣放過,幾乎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隨著她的跑動,身邊有什麼在飛快的流失,一眨眼就消失了,快的讓她幾乎無法感覺到。
“阿婆,你等等我。”顧桐葉追上她,拉住了她的胳膊。
入手的感覺一片冰冷,像是抓住了一根枯木,讓顧桐葉脊背一涼,飛快鬆了手。
阿婆終於不走了,她依舊笑的和藹,“姑娘你為何跟著我?”
顧桐葉幹笑兩聲,“我這不是隻看到了阿婆你啊。”
“要不要喝杯茶?”阿婆不知從哪裏端了一杯水送到顧桐葉麵前。
黃色的汁液在青瓷碗中晃蕩著,上麵還冒著一股熱氣,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讓人頓時覺得喉嚨一陣幹渴。
要不要喝?
這樣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加上奇怪的茶水,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啊。
可是嘴巴真的好渴啊,反正也出不去了,有喝杯水也挺好的啊。
正當顧桐葉糾結不已的時候,天空突然劈下一道驚雷,周圍的雪白像是被砸破的蛋殼,窸窸窣窣的全部開始剝落。
“何人敢壞我好事?”阿婆突然叫罵一聲,那拖地的白發瘋狂的飛舞起來。
顧桐葉驚慌失措的看著眼前驟然大變的景象,用力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頓時驚呼,我靠,不痛!
“大膽夢魘,膽敢偷食靈魂!”從遠處飛來一個白眉道人,玄色的道袍迎風獵獵作響。
“牛鼻子老道?”看到來人,顧桐葉越發覺得這個夢做的有些玄妙。
“該死的臭道士,今日老身不與你鬥!”那阿婆見來人,那囂張的氣焰頓時去了一大半,不等道長飛近便轉瞬消失了。
“我靠,這怎麼回事?”顧桐葉粗話連連,指著那老道破口大罵,“該死的牛鼻子老道,你個大騙子,終於逮到你了!我不告的你家破人亡我跟你姓,說什麼美男如雲,家財萬貫,手握大權,我呸,除了一堆要我命的殺手你屁都沒給我!”
“我不管,我要回去!”顧桐葉開始撒潑。
老道人慈眉善目,右手撫著胡須,手執拂塵,白衣飄飄,還真有那麼點仙風道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