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塊都能那樣,我給你兩個五塊還不能那樣?給你三個,三個五塊,行不行?”
“十個也不行!再說我跟他大哥怎樣啦?”
“你們不就那樣了唄?你白給人家貨,人家他大哥五塊都不想給你。”
“那樣了怎麼了?俄就那樣了,怎麼了?俄願意!”
真氣人!
看來沒希望了。
好吧,我也氣一氣你吧:“真便宜,一個老掉牙的老家夥,一個老不正經,一個那麼髒那麼臭的老雜毛,不給錢也願意,你也真便宜呢!大白菜也沒你這麼便宜!”
“你才是大白菜尼!”
“我即便是大白菜也比你強!你看看你,你還不如大白菜呢!人家大白菜再便宜也有個價錢呀!你呢?沒價錢!”
“你才沒價錢尼!”
“我說香香,我不跟你說你不明白,這樣說吧,人家大白菜不管多麼便宜,也得一毛錢一斤呀,一百斤也得十塊吧?你呢?估計也有一百斤吧,不要說毛重啦,你脫了身上的這身皮,稱一稱,你這肥豬樣也肯定在百斤以上!你卻連五塊錢也不值!而且到最後白給人家,人家都不要呢!啊呀,白給人家都不要……”
這時的香香,那綿白的臉白的像白紙一樣,又急又氣的樣子:“俄願意給誰就給誰,你管得著嗎?不給俄錢俄也願意!你管得著嗎?”
“我管得著我也不管你,我隻是為你可惜,本來,讓那樣一個老雜毛那樣你,你就有點丟人了,而且又是白讓人家那樣,真丟死人啦!你也不臉紅?讓一個糟老頭兒白白地那樣你,你圖他啥呢?我真不明白!你如果想讓人那樣你,你也應該找一個好一點的,至少也應該是年輕一點的體麵一點的,比如像我……”
“酸眼鏡兒!你沒事幹,想幹啥尼?你看你這酸樣吧,年輕頂啥事,俄看著你就紮眼,還想跟俄那樣,門兒你也沒有!你算啥玩樣兒尼!怪不得大家都說你有張臭嘴,戴個破眼鏡酸了巴及的,又傻了巴嘰的,其實,你這個人就是不正經!就是下流!就是酸了巴嘰!就是傻了巴嘰!一張臭嘴瞎問瞎打聽,還欺負俄……”說著,她竟然熱淚盈眶,綿軟的身子抖動起來。
壞事啦!
我想,要適可而止!因此,我趕緊走開。
我急著走了幾步,香香卻沒追出來,我便放慢了腳步,向院外走。走到大楊樹下,感覺有點異樣,抬頭看,那兩個喜滋滋的家夥不在了。我沮喪地想:以後這家夥們的話也不能全相信。
正想著,矮冬瓜抬起頭來,衝我嚷:“嘿,怎麼這麼早就回來啦?”
我心想,我回來半下午了,你現在才問,真是個老傻蛋!我正準備回答:“因為我肚子疼,所以我……”卻看見矮冬瓜早又埋了頭“呼哧呼哧”地洗起來。我便不再說話,趕緊回我的小屋,因為我現在的肚子真的疼起來了。
我回到小屋,在小床上疼著打滾,邊想:臭香香,你等著,我一定把你收拾了!因為你啥也沒有呀,既沒男人也沒錢還帶著兩個孩子呀,我呢?多麼強壯多麼……
正想著,院子裏忽然嘈雜起來。細聽,是老破爛他們回來了。
我正準備繼續想以後如何對付香香時,香香的聲音卻從破爛大院裏衝破我的小屋,撞入我耳裏:“他大哥,他大哥呀!有人欺負俄尼!欺負俄尼……”
不好!
香香要告我?
我趕緊一個滾兒打坐起來,支起耳朵細聽,心怦怦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