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琰去了瀟雨山,她以為垣清會來找她,可惜沒有,瀟雨山上霧蒙蒙,連個人影也看不到。
木屋裏一切原樣,隻是不知何時垣清已經替她收拾好,除了屋外多了兩塊石碑。
白琰怕黑,一個人住在木屋裏,又害怕又寂寞,卻又不敢回去蓮心湖。垣清都沒來找她,她可放不下臉去找他。
但最近幾日,這種思想似乎淡了不少。每天晚上,她都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響,窸窸窣窣的,可又醒不過來,早上起來,發現衣服都濕透了。
白琰害怕得不得了,可每天晚上都沉沉地睡去,聽到聲響也起不來。
今晚,那聲響似乎格外的大。
白琰睡著,聽著那聲音在屋裏響起。似乎是腳步聲,很沉穩。那腳步聲徑直走到她床邊,白琰感覺身上被自己半夜踢掉的被子被輕輕蓋了上來。接著,感覺木床邊上一矮,似乎有人上來了。
不,不會是鬼魂吧!白琰隻覺得腦袋昏沉沉的,眼皮也睜不開。但之後就沒有了任何聲響。白琰又睡了,恍惚中,似乎有人碰了碰她,將她攏進懷中,很溫暖。白琰像小貓一般蹭了蹭那柔軟的布料,很快睡熟了。
翌日醒了,屋裏什麼也沒有。白琰揉著眼睛坐起身,屋裏那盞油燈還亮著微弱的光,沒有人來過的痕跡。昨晚的一切,仿佛一場夢,可又真切得不像一場夢。
好像已經是第五天了。白琰走出木屋,垣清還沒有來找她。果然,是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吧。
但……好像不對啊!白琰想來想去,覺得垣清似乎不是這樣的人,一想,他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再一想,決定偷偷會蓮心湖去看看。
現已是初夏,蓮心湖畔春光依舊。蔥蔥鬱鬱的樹影,碎碎的落在湖畔、草地上,一派格外寧靜的景象。
白琰站在湖對岸眺望一陣,什麼也看不見,便坐上一隻小船,晃晃悠悠往湖對岸飄去。她坐在船上,望著對岸的春光,思緒飄忽不定。第一次見麵……垣清他就帶我來坐船。白琰把手探進水中,湖水涼涼的,很舒服。
忽然,她笑了笑,果然是“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跟他在一起那麼久,我竟不知,天下皆知的大名鼎鼎的玄帝,跟連燕國帝姬有婚約。算了,白琰收回手,隻是回去看看,若是垣清他還好,我不會再回來了。
小船飄到對岸,琉璃亭的一角慢慢露出來。
白琰提著裙子,小心翼翼地上了岸。過去的一切似乎都在一瞬間浮現出來。她繞過小徑,花語飄香,沒有人經過,幽靜得很。
垣清在這裏拉過她的手。
白琰慢慢往前走,看到了那隱藏在花木從後的琉璃亭。
許多穿著白色服侍的侍女端著一盤盤東西進進出出,有的是茶水,有的是木盒子。
白琰一陣好奇,來貴客了麼?便又往前走了幾步,藏在一棵大樹後,可以正好將琉璃亭中的景象看得清楚。
亭中,一名白衣女子坐在琉璃桌邊,麵前一把瑤琴,修長潔白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輕撩撥,抬手落手間,一連串曼妙的音樂便悄然飄出。女子眉目清秀,似很文弱,神情專注,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白琰有些呆,那名女子的神情,竟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白琰移開目光,在女子身邊,一名藍衣男子背手而立,似在欣賞女子的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