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死了,你會想我嗎?”頓了頓,垣清補充道,“就像想你師兄那樣?”
白琰愣了愣,“為什麼會死啊……”
“做很多事情都會死,”垣清淡淡道,“比如,出征。”
白琰嚇了一跳,縮回手,“你,你要去打仗?”
垣清沒說話。
白琰愣愣地站在原地,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半晌,垣清按著太陽穴慢慢站起身,“瀟蘭穀有異動。連燕國又不安分了。他們……”話到一半,他忽然咳嗽起來。
白琰著急道:“你昨晚一整晚沒睡,現在身體肯定差了,還吹這麼大風。”說著,她要去關窗,還沒走出一步,就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
她猛地一僵,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阿琰,你聽我說完。”垣清疲憊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白琰緊張地“嗯”了一聲,在他懷中一動也不敢動。垣清把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上,讓她覺得好難受,不禁瑟縮了一下。
“還記的在‘六枝花’那時,垣風他說兵部侍郎王諫之造反之事嗎?”垣清輕聲道。
白琰遲疑一下,點了點頭。
垣清微歎:“他算是朝廷重臣,他造反,雖有些小兵,但派些兵還是可以鎮壓下去。”
“那……鎮壓下去了嗎?”白琰小心問道。
“當然,”垣清聲音異常低沉,“但是,他逃了。他帶走了我們清水國軍部一些重要機密。我知道父皇一定會舉國通緝他,因為那些文件確實重要。但這樣不行,必然會引起兩國騷亂。我昨夜上書,請求父皇暫且安定下來,以秘密搜尋的形式進行。可終究沒攔住,父皇還是下令了。就在昨夜,連燕國借此機會,說清水國的搜尋鬧得他們國民不安,向瀟蘭穀發兵十二萬,直接擊破守軍……”
“什麼?”白琰猛地轉過身,“連燕國怎可如此無法無天!”
垣清搖頭,“他們……就是這樣。”頓了頓,慢慢道:“這一切的計劃,包括全國通緝王諫之,都是垣風提出來的。”
垣……風?白琰愣住了。西楓王?
“挑撥是非,破壞兩國友好關係,他一向愛做這些事情。”垣清十分平靜,就像是在說一件家常便事。
“那現在……怎麼樣?”白琰瞥向書中,猛然間看到那冊黃色錦帛旁還有一塊玉似的青銅石尊,上麵雕刻著一隻老虎,隻是……隱約可見其中的裂痕。
虎符……
白琰感覺腦袋上像是被人狠狠地捶了一下,竟有些站不穩。
虎符,為曆代皇帝調兵遣將所用兵符,用青銅雕刻成虎狀令牌。其中一半交給將帥,另一半由皇帝保管。隻有兩半虎符同時使用,將帥才能調兵遣將。皇子親征,亦是如此。
白琰推開垣清,慢慢向書桌走去,伸手向去拿那虎符,卻不想手還未觸到,就已被另一隻手拿走。
垣清低下頭,望著手中的虎符,用手指摩挲著,輕輕道:“阿琰,我要走了。”
白琰咬著唇,覺得喉嚨裏像是堵著什麼東西似的,火辣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就這樣愣愣地望著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