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琰看呆了一陣,愣愣地站在原地。而垣清卻並未停頓,徑直走到了那名老者與垣風之間,先行了個跪禮。
白琰急忙跟上,心狂跳不止。屋中氣息明明是溫暖的,她的手卻是冰冷的。殿中沒有別的宮女,隻有她一人,更何況……她也不是宮女,若是做錯了半分,太後在宮中生活如此之久,一眼便可看出破綻。
她不想連累垣清。
但,正當她還在胡思亂想之時,垣清已起身,臉色平靜,黑眸看不出任何波瀾,微微一側身,低沉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中回響。
“兒臣拜見太後。太後,這名宮女是兒臣半個月前從宮外帶回,兒臣看她機靈,就想使喚來當宮女。入宮尚不久,許多禮節她還不懂,太後莫要怪罪。”
垣清回宮,不到半個月,他卻如此說。但已無所謂,太後年老,是半個月還是半年,對她來說,都是一個樣了。
“無妨,”太後微微一笑,頷首道:“倒是個清秀的姑娘。”
“多謝太後誇讚。”垣清的聲音似乎含笑,眸中卻是冰冷。
垣風笑了一聲,“本王看那丫頭確實很不錯,可見三弟的眼光著實不錯。隻是……三弟的宮人這麼多,為何還要從外邊帶一個回來?”他頓了頓,眼底笑意更深,“正好,本王這裏也缺宮女,不如讓她來侍奉本王吧。”
殿中氣息似乎驟然冷了下來。
白琰低著頭,不敢作聲,卻暗暗握著拳頭,攥著裙子,手心中滿是汗水。
“好了,”太後有些蒼老的聲音在殿中響起,“哀家找你們來,不是讓你們又在這裏爭來爭去的,一個宮女有什麼,哀家這邊多得是,西楓王要是要,隨便挑,何必和阿清搶。”
垣風微微一笑,“太後說的是,是本王的不是。”
垣清沒有說話,黑眸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太後微微歎了一口氣,“你們都聽說了吧,皇帝中毒的事情。這件事情……不容小覷,必然是有什麼人存心要對皇帝下毒手,哀家也不得不管了。”複而她又歎一口氣,“如今哀家也老了,本想平平安安過完……怎麼想遇到這種事情……”
“太後莫急,”垣風微微一笑,“這種事情急不得。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如今宮中不安寧,國內外也不安寧,是連燕國的細作所做之事也不一定。所以,請容本王回去好好查察此事,必當給太後一個回複。”
完美的回複,既沒有下定論,也沒有給人更多說話的餘地。
可太後,卻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轉頭問垣清道:“阿清,你覺得呢?是誰要對皇帝如此?現在太醫們都束手無策,恐怕也是要讓那人得逞了!”
垣清垂眸一陣,抬眸道:“兒臣和王兄的想法一樣,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因好好查一查,前一晚,父皇他去過哪裏,或者是幹了什麼,不然他不會無緣無故地中毒。至於那仙丹……父皇已服用多年,應該不會是仙丹緣故。”
垣風微微眯起眼,望著垣清,眸中似變得冰冷,但垣清卻毫無所動。
太後沉默一陣,又歎道:“你們兄弟兩也是,別老是爭來爭去的,有什麼好爭的?到最後,不都是一個樣麼?唉……你們啊,瞧瞧,現在見了麵,也不說說話……”
垣風半彎起唇角,望著太後,“太後說笑了。我和三弟,所謂爭,不過是兄弟間玩玩兒罷了,沒什麼大事,太後您也別往心裏去。再說了,我們兄弟見麵的時間多的是,既然太後傳我們來,何必要在這裏說話?自然要先聽太後的了。”
垣清出人意料地也開了口,“王兄說得不錯,太後您養好身子,開開心心,我們做兒臣的酒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