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以來無落第一次為自己的托大買了單,此刻她臉色慘白的癱在了岸邊,兩條腿還在水裏浸泡卻再沒有力氣移動分毫。
這裏離碼頭已經有將近一公裏的距離了,不同於別的地方雜草叢生或者光禿禿一片,這裏竟然是長勢極茂盛的一片荷園。
之所以說是荷園,這一片水域像極了被人圈養的,她一路爬過來還被那些荷莖刺得胳膊臉頰生疼。
無落有氣無力的看了看湛藍的天空,甚至在想何必自討苦吃,幹脆去見那皇帝罷了,那端木封月需要自己這樣一個傀儡,想必暫時她是吃不了什麼虧的,何苦將自己弄成如今這幅鬼樣子?
還有閻左醉,她的便宜夫君,想必此刻也覺得自己著實是個麻煩,既然自己跑了那就罷了?
“沒想到你水性盡然這麼好呀。”淺草一身光滑的水衣從荷園裏冒出來,兩眼冒光的盯著無落瞧,像是見到人生偶像一般。
無落愣愣的瞪著突然冒出來的一聲緊身光滑黑衣的男子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怎麼了,傻啦?”淺草見無落呆愣的表情不由又是一笑,露出一對可愛的虎牙。
“你、你怎麼在這裏?”看這樣子,難道他是跟自己遊過來的?他看見了自己在水裏可以不用換氣?想到這裏無落目露警惕。
“少主命我來接應你呀。”淺草走到岸邊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一副你這都知道的笨蛋樣。
“我可是把這漓江兩岸下遊三裏的範圍全部搜索了一遍才在這最不可能的地方找到你呢。”無落聽到這句話不自覺的鬆了口氣,隻要不是跟著自己遊過來的就成。
淺草解下擠在腰間的一個同樣料子的包裹,取出一個白色遞給無落:“快點把濕衣服換了,少主還在運城等我們呢。”隨即自己又拿過餘下的灰色包裹繞到荷葉的另一邊去了。
無落摟著幹爽柔軟的包裹有些回不過神:他是怎麼料到的?一般人不是應該在原地或者上下遊尋人麼?自己這都已經到對岸來了他也能在第一時間找到自己?
不得不說此刻最脆弱的無落第一次對閻左醉生出了感激之情。
“少夫人,你得趕緊的,到時候運城也戒嚴了我們可就難以脫身了。”像是料到無落會發呆一般,淺草的聲音再次傳來。
“有消毒藥水嗎?”她再次崩裂潰爛的傷口不處理一下,後果會很麻煩的。
“少夫人受傷了?”淺草冒了出來,一雙眼睛想要找出傷在哪裏了卻又不敢放肆。
“你隻說有沒有。”無落好不容易將自己挪到了幹爽的地麵。
“這是創傷藥,少夫人稍作處理,我去把風。”淺草也不囉嗦,丟了一瓶藥過來人又跟著消失。
無落接過藥瓶,快速的將身上濕衣除去,見腰際的肉已經泛白,那原本已經長攏了的寸餘長口子也朝外翻著不正常的顏色。
又查看左胳膊,一無幸免,而且似乎還更嚴重,因為要用力的關係,原本不算很深的傷口再次裂開不說還擴張了傷口的範圍。
快速的將患處上藥處理利索,又把淺草隨身帶過來的衣衫穿好,雖然還是渾身沒勁且腰際和胳膊還刺刺的痛,但比起先前一身濕濡要強得多了。
“我好了淺草。”無落輕聲喊道淺草。
“少夫人還記得我的名字呀?”淺草應聲而來,一臉的笑意。
“木尋呢?”可是你這兩隻罪魁禍首才會有自己和你們家少主的誤打誤撞,你說我記得不記得你?
“他被留在了澗裏,這次出門隻我和阡陌二人跟隨少主。”似乎被叮囑過,淺草知無不言,“不過幸好這次少主帶我了,不然少夫人不知道還得受累多久呢!”說道這裏淺草掩不住自豪之感。
“你水性是最好的?”無落猜測。
“少夫人你好聰明!”淺草瞬間更加圓滿了,“不過少夫人的水性好像比我還好呢!”隨即又跟了一句。
“被逼無奈,沒見我差點掛了?”無落不願意接這話,一語帶過,“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吧。”畢竟是別人家的後花園,這樣堂而皇之的聊天一點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