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頂純黑的轎子,八名健壯男子統一黑色衣衫,腰間一匹紅色腰帶,八人一轎悄無聲息離開洛城。
在這寂靜的黑夜中,沒有驚動一隻鳥兒,猶如夜風刮過。
行到一條蜿蜒田梗三分之二處,轎子前麵四人突然頓住,後麵四人不明原委,卻依然果斷止步。
這八人,一看便是訓練有素極有默契的搭檔。
前麵四人出列一人,朝前飄了一段距離停住,抱拳道:“不知前方尊駕何人,鄙人連夜趕路,還請行個方便。”
“……”
田梗比一般田梗略寬,周圍盡是汪洋稻田。
此時季節,田裏自然沒有稻苗,卻是種稻子的前兆,故田裏麵都蓄滿的水,在月光的折射下一片反光。
出列的代表看向前麵一處微微寬敞且有一顆不算茂密的大樹處又道:“閣下,此乃離開洛城必經之路,還請行個方便。”
“可我不方便。”
“閣下!”
“如果你們真急著趕路,可以將我移開。”
“……”這回換代表沉默了。
“在下好言相勸,閣下非要找茬麼?”代表並沒有沉默太久,再開口已然帶了幾分犀利。
“或者你也可以給我指一條明路,隻要不擋你的道。”說這話時,縮在樹影底下的擋路人慢慢站了起來,麵對來人的方向站定,似在等待這代表指路。
代表一時摸不清此人究竟是真需要指路還是故意找茬,正猶豫之際。
“前行十一步。”黑色轎子中突然傳來一個極為清泠的聲音,此人一開口,夜色中的溫度驟降。
站在樹影裏的人隻微微不解為何換了個人開口,不過她依舊慢慢走出樹影底,一步一步走得極為緩慢,果然隻走了十步便不再動彈。
“左拐半步。”
左拐半步。
“繼續前行,十七步。”
十七步……卻在第十六步停下。
“還差一步。”
“我若當真跨出這一步,你周圍這八人肯定會群起而攻之。”
“閣下夜半裝作失明究竟有何圖謀?若道不明一二,就休怪我等痛下殺手!”依然是先前那代表開口。
說話間,原本抬轎的八人分前後兩個方向同時鎖定攔路之人,蓄勢待發。
“都退下。”
八人一聽,紛紛一驚:“少主!”
“退下!”多了一分淩厲。
八人極不情願朝兩邊慢慢退開。
“前行一步。”轎中人又恢複清泠。
攔路之人皺眉:“男女授受不親。”
八人因她此話突然齊齊露出古怪的神色:感情這眼盲之人是位女子?
“那你和誰親?”轎內人的聲音又冰寒了幾分,讓八人心猛地一跳,又不由分說各自朝後退了又退。
可自稱是女子的攔路人並沒有因為轎中人的冰寒而有所不適,她微微歪頭,沒有第一時間接話,而是陷入了沉思。
隨著她沉思的時間越久,周圍的寒氣越重,就在已經退出一丈遠的八人再受不住這愈發刺骨的寒冷打算再次後退之際,轎中不再等待她的答案,再次開口。
“既然想不出來那就讓我來告訴你!”話音落,黑色轎簾一開一合,轎子麵前已經失去攔路女子的身影。
“主子!”轎子前麵四人雖然退得後遠,可卻沒有鬆懈對這方的關注,一見攔路女子突然消失在原地,四人齊齊麵色一變,欲上前護主。
“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