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麵色不變:“答案你不是猜到了嗎?”
“我隻想謙虛一下的,嗯,沒想到真這麼聰明。”
“那麼,你是來指責朕的?”
“不,”辛晨嘴角上揚,輕聲道,“我隻是來講一個您還不懂的道理。”
“你,放肆!”
不管皇帝已經氣得臉色鐵青,辛晨繼續說著自己的話:“人都是會死的,沒有誰會長生不老,即使您現在權傾一時,死後也不過一具枯骨。人類需要繁衍,因為孩子是父母記憶的延續、意誌的傳承、生命的烙印,千百年後,若想找到能證明一個人存在過的活的方式,隻能通過他的子孫後代。
由此,推己及人,這才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真諦,知道嗎?
您連自己的兒子都不心疼,現在,更罔顧掌權者的責任和義務,以為憑演幾場‘愛民如子’的戲就能穩保地位、永享特權?
嗬嗬,我真的真的,瞧不起您呐!”
皇帝陛下拍案而起,明黃色的袍子無風自動:“沒想到你倒是能說會道,好,好,本來朕還不打算這麼快做決定,既然你這麼說,朕馬上廢了皇後的位置另立,他這個繼承人的位置也不用當了!”
“別說這麼好聽,好像是我不懂事逼您似的,其實,在您看到那些‘雕塑’身上的結晶體類似琉璃,而您又不想去戰場上冒險接人的時候,您就已經決定了吧?現在不說,隻是時機未到罷了,”迎著皇帝震驚的目光,辛晨依舊不緊不慢的笑道,“紀伯倫仗打贏了,接人成功了,功勞自然是您的;若是失敗了,把責任推到皇後‘裏通外國’身上,您毫無損失,還能除掉眼中釘,不是嗎?!”
“嘩啦——”皇帝陛下一腳踹掉茶幾,疾走幾步指著辛晨的鼻梁,轉頭朝外喝道,“來人啊,把她給我抓起來!”
門應聲而開,全副武裝的侍衛一窩蜂的衝進來,這裏的侍衛可不像被紀伯倫授意過的那麼溫柔,這一點從他們麵無表情和強硬的動作可以看出來。
辛晨在他們將要靠近的時候,直接揮手放電拍掉了電源開關,避光的窗簾效果很好,明明外麵豔陽高照,寬大的休息室的裏麵卻光線昏暗的讓人看不清——至少沒人能準確的感覺到辛晨的位置。
她這一舉動,立即讓侍衛們聯想到兩三個月前,她靠著層出不窮的花樣戰術,衝過王子殿下的侍衛警戒,到達皇家廣場的壯舉。
一時之間,竟沒有人敢冒險上前,畢竟,皇帝陛下也在裏麵,萬一出了事,誰都擔不起責任。
所以,所有人包括皇帝陛下,隻能被動的聽著她繼續道:“您確定要把我抓起來,而不是遵從我的選擇,把我送往戰場自生自滅?要知道,那樣的話,相信蒙麥家族和梵卓家族也無話可說的。
可是現在麼,全宙比亞帝國的民眾都認識我呢,相信我剛才大庭廣眾之下,直接飛來皇宮關心陛下,也有不少人看到,如果您把我抓起來,知道的人說您愛民如子,擔心我的安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您會懲罰我呢,您覺得呢?”
“哈哈,”皇帝突然大笑出聲,“話說到這份上,朕倒開始欣賞你這個小丫頭了,敢作敢當,還敢賭,不錯不錯,既然如此,朕就如你所願!”
“謝謝陛下,”辛晨隨即恢複了室內照明,笑意吟吟的站在皇帝身側,距離不足半米遠的地方,鞠躬道,“辛晨小孩子脾氣不懂事,還請您不要生氣。”
她一句“不懂事”,讓想教訓她幾句的皇帝徹底沒了話由,否則豈不是也跟著“不懂事”了?於是,皇帝隻得憋悶道:“嗯,那你把東西收拾收拾,時間緊迫,晚上出發,朕會讓人去接你。”
說罷,他也懶得等辛晨回應,直接氣呼呼的甩手出去了。
等所有人都跟著出去了,辛晨才虛脫的坐到地上,天知道她剛才有多害怕,那麼多侍衛真的衝上來圍上來,她肯定打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