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老又重新眯起了眼睛,剛才聽到張毅是王鬆的弟子,還想放過他一馬,可是經過觀察,他已經確定張毅的靈根狀況,以他這種資質,根本不可能在修仙界站穩腳跟。
“王鬆怎麼會收這樣的弟子?”辛老心中存了一絲疑惑。王鬆為人高傲,這在他幾個弟子中是出了名的,那些資質頗佳的弟子有時候都難入他的眼睛。
辛老如今確實到了修煉的關鍵時刻,可是那一層瓶頸始終突破不了。而今天正好是個機會,犧牲一個資質奇差的徒孫,換來修為更進一步,這筆買賣怎麼算也是劃算。不過,他在來之前已經聽說,他的這位徒孫是個軟硬不吃的主,才來兩天就讓那七個老家夥碰了一鼻子灰,這件事還得慢慢來,急不得。
辛老打定主意,臉色變得非常和藹:“張毅啊,我這個做師祖的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送你,這兒有一顆培基丸,服下之後,可能會對你的修煉有所幫助,就賜給你吧,也算咱們的見麵禮。”
辛老從腰間褡褳中拿出一枚紅色丹藥,捏在手中,心中一陣不舍。這枚培基丸可是他費了很大的代價才從別的長老那裏換來的,本來還想留著給他孫子服用的。可是靈丹雖然珍貴,與那株靈草相比卻是不值一提。
辛老明白“要想取之,必先與之”的道理,隻要張毅收下這枚培基丸,那麼接下來他就能掌握主動權。
其實,辛老也有不得不這樣做的苦衷。當初為了限製長老肆意從藥園提取靈草的權利,太上長老特別規定,長老想要提取靈草,必須征得藥園弟子的同意。而藥園弟子如果違反規定,致使藥園蒙受損失的,輕則趕出師門,重則當場斬殺。
在如此嚴厲措施之下,藥園弟子為了保命,不得不壯起膽子,跟那些個地位超然的長老對抗。
不過,在這樣的博弈中,藥園弟子也不完全處於弱勢。在這個規定出台之初,有一位長老因為一株靈草的緣故斬殺了一位頂撞他的藥園弟子,一度使得藥園無人敢入。後來太上長老親自出手,將那位長老當著太穀門所有人的麵斬殺,以儆效尤。這一舉動終於震懾了那些蠢蠢欲動的長老,從此再也沒有一位藥園弟子受到長老的迫害。
話雖如此,可是白袍弟子早晚也會辭掉藥園的職務,不可能永遠處於太上長老的守護之下。一旦被某位長老記恨上,等他出了藥園,那位長老自然有千百種方法令他生不如死。所以,看守藥園不僅僅是得罪人的差事,而且還是要命的差事。
可惜,當張毅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早已身在藥園之中,身不由己。
辛老拿出培基丹,張毅就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手中拿著培基丹,張毅就像捧著一萬兩黃金一般沉重。他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小心回答著辛老的問題,生怕一個不好,就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要知道,隻要辛老從他口中騙走那株被列為禁忌的靈草,那麼他就會將一切責任推到自己身上,到時候張毅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辛老此時就像一個囉嗦的長輩,不停的問著張毅關於修煉上的各種問題,每每到了關鍵之處,還給張毅提點一二,讓他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如果不是地點不對,張毅真的要被他的行為感動了。
覺得火候差不多了,辛老終於道:“明天我打算開爐,煉製一種靈藥,可惜啊,還差一種靈草尚未找齊……”說到這裏,他故意頓了一頓,含笑看著張毅。
張毅一凜,心道:“來了,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張毅順著他的意思道:“不知師祖您缺的是那種靈草?隻要不是特別名貴,弟子都有權處置,隻需要在這裏登記一下便可。”
“嗬嗬,也不是什麼名貴之物,隻是一株千年的穀精草而已。”辛老撫須而笑,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張毅心中暗罵:“老狐狸,如果連千年穀精草都不算名貴之物,那麼整個藥園種的就全是蘿卜白菜了。”
若是剛進來的時候,張毅或許不清楚穀精草的價值,可是一連七位長老都想要從他手中得到穀精草,就算是傻子此時也該明白穀精草的重要性。
在《藥典》中,所有靈草都以“星號”標明其身價,“星號”越多,標明其價值越高,而穀精草就是藥園中僅有的幾種五星級靈草之一。而五星級靈草也就意味著,此草隻有太上長老才有權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