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夕陽,囚徒(1 / 2)

“你確定,你要找的江湖第二高手就在這裏?”張毅指著前麵的山道,第一次對風易欣的話提出了疑問。

風易欣歪著頭想了一想,不是很有把握的樣子:“應該不會錯吧?”

張毅頓時哭笑不得:“你既然不確定,也敢拉著我走這麼遠的路?”

“我是從別人口中得到的消息,而且那人也沒有真正來過這裏啊!何況來都來了,總不能就這麼回去吧?”風易欣白了張毅一眼,悠悠說道。

張毅笑道:“回去倒不至於。我可以先領你到我家去,說實話,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家了,不知道爹娘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六年對於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來說,的確太久了。歲月不僅沒有使他對家的感覺變得淡薄,反而如同陳年的老酒,愈加的濃烈了。

風易欣頓時臉上一喜,歡聲笑道:“你家就在這裏麼?那太好了,我最喜歡的就是做客,說不定到了你家,會樂不思蜀呢!”

於是張毅輕揚馬鞭,輕輕拍了一下馬腹,這匹健馬立刻又走了起來。

如此坎坷的道路,隻能緩緩的行走,以免踏入路麵的溝溝窪窪之中。

夕陽西下,霞蔚滿天。

清涼的晚風吹在兩人的身上,使他們的心情格外舒暢。

“嘩啦,嘩啦”遠處傳來一陣接一陣的鐵鏈的沉重響聲,兩人望去,隻見前方不遠處,一個雙手、雙腳上都帶著沉重的鐐銬,身上穿著囚犯衣服的人赤著腳,行走在碎石鋪就的山道上。

這人身材異常偉岸,蓬頭垢麵,垂著頭隻顧悶聲趕路,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不聞不問。

夕陽,荒山,囚徒。

這是世上最為荒涼的一幅畫麵,充滿了悲*彩,如同一曲哀樂,讓人愁腸千結。

張毅和風易欣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感興趣的意思。於是兩人打馬上前,擋住了這個囚徒的去路。

“喂,你是將要被流放的囚徒?”風易欣試著問道。

“是。”囚徒回答的簡短而直接。

“我看不像。”任何人都能看得出這人的身份,風易欣居然看不出。

“哦?哪裏不像?”囚徒緩緩抬頭,隱藏在亂發中的一雙眼睛黑白分明。

“如果是真的囚徒,怎麼會沒有押解的差人?”風易欣笑道。

她笑起來總是那麼迷人,但她的眼睛中卻充滿了智慧。

“路上遇到了剪徑的強人,差人在爭鬥中死掉了。而我殺了強人,活了下來。”囚徒像是在述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即使再太平的年月,也總是少不了一些亡命之徒。何況這個世道本就混亂不堪,出現一兩個強盜也就不足為奇了。囚徒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沒有一點兒破綻。

張毅兩人都能看得出,這個囚徒是個很難對付的角色,偶爾殺一兩人應該不成問題。

風易欣輕輕揚了下黛眉,不解地道:“既然你有這麼大的本事,為什麼不除掉身上的枷鎖,恢複自由呢?”

“因為我是囚徒。”囚徒聲音低沉,一字一頓地道。

仿佛這是一種榮耀,一種可以為之流血、忍耐的最高的榮耀。

“南海的囚徒。”風易欣突然笑著補充道。

張毅疑惑的看向風易欣,似乎她對眼前這人十分了解似的。不過他也沒有問,因為他已經沒有時間問出來了。

就在風易欣說出那一番話的時候,囚徒陡然出手。他手上的鐐銬不知何時被解開了,握在手中狠狠一甩。

這一擊來得好快,疾如閃電,力道更是大得驚人。

風易欣似乎早有準備。就在囚徒出手的一霎那,她已經帶著張毅騰空而起,緩緩落在了旁邊一處凸起的山岩上。

那匹馬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僅僅一下,粗壯的鐵鏈就擊碎了馬的頭骨,鮮血紛飛。

黑馬哀鳴一聲,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囚徒徐徐抬起頭來,盯著風易欣道:“小姑娘,你知道的不少。”

風易欣兩隻無瑕的眼睛轉來轉去,笑問道:“豈止知道的不少,我的輕功還不錯呢,你你難道沒看出來麼?”

囚徒當然看得出來,能施展出這種輕靈的身法的人,江湖中本就不多見。不過,至少已經有三個這樣的人死在了他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