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有一件事,你們拜仙會必須答應?”張毅悠悠說道。
他說話的聲音雖輕,但卻露出不容置疑的意味。
“哦,道友請說。”歸思野露出凝重的神色。
“你們拜仙會以後怎麼發展我管不了,但我決不允許任何勢力再進入流泥村,破壞這裏的寧靜。”
這句話說出,隻是想減少一些麻煩,他並不指望拜仙會真會乖乖聽從他的警告。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用不了多久,等他的計劃完成之後,拜仙會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既然道友這樣說了,我們拜仙會又豈敢不從。”歸思野滿口答應下來。
這種沒有任何約束的口頭約定,別說一件,就是十件二十件事情答應了又何妨。大不了以後再反悔就是了。
隻要有足夠的實力,想要滅了流泥村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化解因為冉大同的事情而與對方師徒結下的矛盾,這種小事等以後有空了再解決不遲。
張毅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
“歸思野,你既然加入了拜仙會,咱們之間的情誼也就到此為止了。從今之後,你我再無任何瓜葛。”毒王李俊從後麵緩緩走出來,麵色鐵青。
歸思野一怔,眼中怨毒之色一閃而過,旋即恢複了冷淡:“三十餘年的友誼,一旦而絕,也算不得什麼。”
毒王李俊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他實在用不著說什麼,因為歸思野觸犯了他心中最大的忌諱。何況兩人認識這麼久,彼此知根知底,也不需要再多說廢話。
“今天能夠再見到昔日君子扇的風采,老夫也算沒有白來。咱們後會有期。”
君子扇是張寶林在江湖中的綽號,想到年這個名字不知被多少人惦記,但隨著歲月的流逝,能夠記起它的,已經寥寥無幾了。
張寶林對這些並不在意,隻是點點頭,說道:“最好後會無期。”
歸思野這次前來,不僅損失了自己的法寶,還失去了許多高手,損失不可謂不重。他心裏衡量著這次任務的得失,卻感覺還是有些收獲的。
如果能夠與張毅師徒將雙方潛在的危機化解,無異於將拜仙會從危險邊緣救了回來。
他翻手拿出一枚玉牌,拋給張毅道:“這是本門的標誌令牌,如果你想聯係我們,可以去樂浪城的任何一家賭坊,交給那裏的負責人就行。”
說完這些話,他抬手一招,剩下的幾名青衣人立刻跟在他後麵,隨著他下山去了。
張寶林看著這些人走後,歎了口氣,轉過身抱拳道:“不知這位……”
“爹,我是毅兒啊!”張毅終於開口說道。
這一刻,他終於感覺自己回到了家,又回到了小時候的那些時光。
“毅兒……”張寶林張了張嘴,眼中突然蒙上了一層水汽。
自從張毅離開之後,這個名字不知被他念了多少遍。每一天早晨,他都幻想著自己叫張毅起床,然後帶著他去草棚,與跟他同齡的孩子一起讀書寫字,而他則板著臉看他寫出每一個字。
其實,看到張毅不斷的進步,他心中不知有多麼歡喜。但為了做好一個父親,他必須板著臉,隻有這樣才能令張毅不敢再調皮。
這些往事,一一在張寶林眼前閃過。他深吸一口氣,隻短短的說了一句話:“走,回家。”
張毅重重的點頭,還像小時候一樣,抓住父親的手。
這隻手依舊如此寬大,如此溫暖。不過張毅卻從這雙手中讀出了另一種含義——有力。這確實是雙有力的手,可以保護任何他想要保護的人。
風易欣和毒王李俊默默的跟在兩人後麵,隨著他們走進張毅的家。
這是一個不大的庭院。
一條由碎石鋪成的小道直通門庭,道路兩邊,種植著一株株隻有在山中才能見到的野花。雖然是野花,卻仍然能夠招蜂引蝶,給小院增加熱鬧的氣氛。
房子是用土石壘成的,上麵鋪著一層厚厚的稻草,看起來簡樸的很。但房間內光線很好,而且被女主人收拾的很幹淨。明窗淨幾,一塵不染。
看得出,女主人很喜歡這個家,而且為了裝扮它,頗費了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