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空中打了一個轉,才堪堪穩住身形,穩穩落在地上。他額頭冒汗,心中一陣後怕,幸虧那法陣沒有任何攻擊性,否則,此刻他就算不死也要身受重傷。
這是什麼陣法,竟然在差不多快要完全坍塌之時,依舊有著不俗的威力?
這個問題出現在所有人心中,卻沒有人能夠給出答案。就算其中有幾個對陣法有所涉獵的人,也看不出其中的究竟。
這個陣法看似並不複雜,簡直比他們見過的最簡單的陣法還要簡單。
那麼隻有一個解釋,布陣者對於陣法的理解,已經超越了這些人的認知,達到了極深的境界,竟然能夠化腐朽為神奇,以區區幾根石柱組成一個威力強大的結界。
“諸位道友,可有精通陣法者,不妨出來一下。”宮南天沉聲說道。
過了不久,從人群中緩步走出一個。這人扮相有些與眾不同,身上的衣服仿佛封了無數的補丁一般,花花綠綠,非常新穎。在他的腰間,纏著五六個儲物褡褳,而且都是圓鼓鼓的,不知裏麵藏了多少東西。
這人修為不高,隻有凝氣七層的樣子,但看他的氣度,卻大有不凡之處,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睛,時不時射出一道明光,給人一種極其精明的感覺。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現在,宮南天儼然成了眾人的領袖。
那人略一拱手,從容不迫的說道:“在下姓枚,單名一個乘字。”
“鏡州枚家。”人群中傳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枚家並不是一個大的修仙家族,卻以陣法見長,在鏡州有著極其特殊的地位。每一個枚家,都精通布陣知道。其家族所研製出的布陣道具,在築基期以上的修士中間廣為流傳,影響力甚至波及到了鏡州以外的州郡。
據說,枚家所布置的陣法,甚至可以困死元嬰期的修士。不過,這隻是一個傳說,並沒有得到證實,畢竟沒有哪一個元嬰期修士會甘願進入凶陣中驗證此事。
但枚家在鏡州的地位,卻是不低的。甚至連空靈門也對其家主禮遇三分,由此可見一斑。
“嗬嗬,原來是枚乘道友。枚家乃是本州少有的陣法家族,自然對陣法最為精通,還請道友看一下這個陣勢該如何破解?”對方來頭不小,宮南天也不敢怠慢,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十分客氣。
枚乘點點頭,也不多說,邁步向那層青色光幕走去。
他並不像剛開始的那人一般莽撞,而是從腰間掏出了一些木製的道具,在光幕上麵擺弄了起來。
眾人屏住了呼吸,看著枚乘獨自施為,眼中都露出的希望的光芒。枚家的名頭可不是白給的,盡管對方隻有凝氣七層,但對陣法的了解,比一些築基期修士都高深的多。
光從他的手法上,就能看出與眾不同之處。
隨著那些道具一個個被固定在光幕之上,光幕上逐漸散發出五顏六色的異彩,看得人眼花繚亂。
不過,枚乘卻並沒有因為光幕的變化而露出欣喜之情,眉頭反而鎖的更緊了。
過了片刻,他突然將道具一收,又從腰間拿出數十把小型的旗杆。
旗麵之上,都刻著常人看不懂的古怪符號,應該是某種記號。枚乘悶聲不吭,開始熟練的將這些旗杆插在光幕之中。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枚乘將最後一杆小旗插放完畢,對著光幕長長吐了口氣。
宮南天看得一頭霧水,不解的道:“枚道友,你可看出了這是什麼陣法?”
枚乘扭過臉,搖頭道:“布置此陣的前輩,其陣法造詣超出了我不知多少倍,豈是這麼容易就能被我看破的。”
枚乘突然展顏一笑,用略帶興奮的語氣道:“若是家主知道謞風穀內有這樣一處神奇的陣法,必定會帶著族內長老來到這裏,鑽研此陣。”
宮南天聽得一陣頭暈。他也知道,凡是喜歡陣法之人,遇到前所未見的陣法,都會產生癡迷之狀。但現在是什麼時候?眾人的性命即將不保,他竟然還有心情說這些廢話。
他連忙打斷了枚乘的臆想,提醒道:“枚道友,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不知你在這上麵插了這麼多旗幟,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