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鷹隼似乎沒有注意到這個異狀,一窩蜂的朝長髯老者的屍體撲來,如鉤的長喙銜住老者身上的皮肉,撕扯起來。
一名元嬰初期的修仙者,竟然被這群不通人性的長毛畜生滅殺,若是說出去,恐怕會讓所有人驚掉下巴。
在生死殿的另一邊,卻完全是另外一副景象。
一名紫袍人似乎隻有四十多歲的樣子,一步步的朝前麵的一座廟宇中走去。
這座廟宇外麵,全部由高達的紅牆圍著,裏麵霧氣蒸騰,遮掩住了一切景象。這人步伐雖然極慢,但卻很有節奏,每踏出一步,身體就橫移一丈多遠。原本距離廟宇還有二十多丈的距離,幾個呼吸就到了近前,十分的詭異。
這人走到廟宇前,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負著雙手,仰麵望著前麵,露出凝思的神情。
他站在原地,足足有小半個時辰,似乎想通了什麼,邁步登上了門前的石階。
木門“吱吱呀呀”的被他推開,裏麵突然傳來鶯鶯燕燕的歌舞聲。隻見無數美貌女子穿著暴露,在一遍遍練習著舞技。
紫袍人眉頭皺了皺,似乎有些不耐。很顯然,他對這些歌舞並不感冒。就在他準備動手之際,舞蹈的女子突然分開,形成了一條狹窄的通道。
這條通道的盡頭,有一個紅衣女子盤坐在一座木床上,雲髻散亂,一副慵懶的樣子。這名女子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緩緩扭頭,竟然露出了一張十分醜陋的臉孔。
這張臉,根本不似人臉,如同一個橘子,摔到了地上,又被人故意踩了幾腳一般。或許除了她那一頭柔軟的秀發外,沒有人能認出她是一個女人。
但紫袍修士見了她,卻突然全身一震,原本抬起的右手竟然緩緩放下,連手上的靈氣也消散無蹤。
他的目光中,露出癡迷的神色,不顧周圍的花紅柳綠,朗朗蹌蹌的朝那女子奔去。鶯歌再起,這一次,那群美貌女子卻沒有一人再舞蹈,而是像下人一樣侍立在兩人周圍,唯有那一曲奢靡之音,在寺廟的上空回蕩。
中年男子口中不住的低喃著什麼,似乎在向那名醜陋女子傾訴衷腸,亦或者訴說著離別之苦。而那名醜陋女子始終不發一言,隻是用一雙脈脈含情的眼神望著對方。僅這一個眼神就足夠融化萬千豪情,一切盡在不言中。
也不知何時,兩人纏綿起來。他們對周圍的眾多美貌女子視而不見,眼中唯有彼此。中年男子的眼睛迷離,心也迷離起來。
他迷失了這一刻,他完全迷失了自我。也不知過了多久,中年男子突然身體一動,閃過一道寒光,而他的右手,則毫不猶豫掐住紅女飛脖子,“哢嚓”一聲,將其扭斷。
周圍的女子驀然間不見了,豔歌也隨之停歇。當中年男子低頭看時,卻看到紅衣女子那幽怨的眼神,眼神中的癡情,足以令人心碎。
“唉,你這幻想的確過於真實,差點讓我失去了控製。隻可惜,縱然你裝得再像,也仍然有著些許破綻。夢兒生前一向身體孱弱,每次我們都是小心翼翼。而我與你纏綿這麼久,你卻一直沒有絲毫不適,可見你根本不是夢兒。但即便如此,我仍然不忍心將你殺死,隻因為你實在太像了。”
紫袍人神色一黯,語氣中充滿了無奈。或許隻有他知道,他口中的“夢兒”是誰,他們之間又有著怎樣的故事。
紫袍人說完,下意識的摸了摸臉上,突然苦笑起來:“沒想到,我辛辛苦苦施展的易容之術,竟被一個小小的幻術給破解了。本來,我還打算用另一個身份去見那小子呢,現在開來,隻能使用‘曲有道’這個身份了。”
此刻,紫袍人容貌大變,身材似乎拔高了三尺,一張原本光滑秀氣的臉,也變得棱角分明,正是曾與張毅有過一麵之緣的“曲有道”的模樣。
“曲有道”大袖一卷,憑空吹起一股罡風,直接將紅衣女子的屍體卷走。一雙冷峻的目光在四周掃了一眼,他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意,竟大步朝前麵一根石柱走去。
這根石柱看上去平平無奇,飽經歲月的腐蝕,早已破爛不堪。“曲有道”目光深沉的在石柱上看了數遍,突然一抬手,轟出數道連綿不絕的罡氣。在一遍遍的轟擊之下,石柱上突然閃爍出一股青色的光芒。
“曲有道”似乎早有所覺,二話不說一把將光芒攥到手裏。當他低頭看時,卻見手中多了一枚三尺長的玉牌,上麵用古篆刻著一個“水”字。
“水門令。”
“曲有道”眼中閃過一道異彩,毫不客氣的將這枚令牌收進了袖口當中。
生死殿的另一處。
一名年輕修士馭駛著一件銅鏡,正對著一片火海不住的猛攻著。火勢凶猛異常,而且周圍狂風大作,這一切都助長著火焰的威勢。
火光照耀下,年輕修士秀俊的臉龐一覽無餘。此人正是紫曉宇,自詡為元嬰期下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