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或事轉眼即忘,而有些卻會刻骨銘心,永遠成為心中的痛。張毅本以為,自己已經逐漸適應了修仙界的一切,可是當看到那些身為活鼎的女子時,原本淡然的心卻再次產生了悸動,才明白以往的一切並沒有遺忘,反而隨著歲月的沉澱,變得愈發厚重。
雖然結丹後期或元嬰期修士對於這些女子有些不屑一顧,但她們卻對假丹期修士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盡管一萬五千晶石已經算是天價,但還是有許多人在一瞬間加入了競爭的行列,這些人多數是一些大型門派的嫡係弟子,因為本身資質的問題,想要突破非常困難,這才寧願話費海量的晶石,另辟捷徑。
大廳內的氣氛再次掀起了一波*,一些人甚至爭得麵紅耳赤,報價一路飆升,正當眾人以為還要再經過一段時間才能分出勝負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陰柔的聲音:“五萬晶石。”
此價一出,大廳內一片吸氣之音。竟然有人出如此天價,為了幾名女鼎,好大的手筆。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念頭。
眾人目光掃視著、搜索著,終於停在了一名臉上掛著邪魅笑容的中年人身上。此人身穿一身錦裘,手中握著一把寬約尺許的玉簡,正旁若無人的察看著什麼。不知為何,每個人都從此人身上感覺到一股陰柔之氣。
起初眾人還有些懷疑,但感覺到此人身上的陰柔氣息後,終於確定,那話後就是從這男子口中發出。
一時間,人們紛紛猜測起這人的身份來。
朱包似乎也被男子的話驚住了,過了大約五個呼吸,才遲遲喊出報價:“這位道友報價五萬晶石,還有沒有人加價?若是沒有,七名女鼎就將歸這位道友所有。”
如此高價,足以驚退許多人。果然,大廳內一片寂靜,遲遲沒有人說話。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女鼎成為那邪魅男子囊中之物時,卻聽一個陰沉的聲音傳了過來:“五萬三千。”
邪魅男子猛然抬頭,看向一個角落處,目光落在一個圓桌的三名修士身上。其中兩名修士都是身著皂袍,臉上似乎被易了容,看上去有些僵硬。這二人都有結丹中期的修為,而他們中間的一名假丹期修士,以一麵黑紗罩住了麵目。
“五萬四千。”邪魅男子眼皮跳動幾下,再次加價,似乎對女鼎勢在必得。
“五萬六千。”
神秘人的聲音,清晰的響徹整個大廳。
邪魅男子霍然起身,嘴唇微動,似乎在隔空傳音。他的臉越來越陰沉,也更加的邪魅起來,全身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神秘人右邊的一位皂袍人呲之以鼻,似乎說了什麼話,突然令邪魅男子臉色大變,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落座,臉上早已不複先前的傲慢,取而代之的略帶驚懼的表情,目光陰晴不定起來。
隨著邪魅男子的退出,大廳中再也沒有一人與神秘男子相競爭。於是,朱包一錘定音,這幾名女子全部歸此人所有。
那名男子長身而起,走到高台之上,付足了費用之後,在侍女的幫助下將七名女子全部領了下來。
那些被當做鼎爐的女子,雖然每個人臉上都露出愁苦之色,但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表示。盡管她們都擁有結丹初期的修為,但論起真實實力,恐怕連築基初期的修士都有所不如,在真正的結丹期修士麵前,更是不堪一擊。
正是明白這一點,盡管心中有萬般不願,她們也隻能逆來順受。
當年為了了解王鬆在林曉音身上動的手腳,張毅花了不少時間研究此築鼎之術,深知其中的道理。如今見這些女子被神秘男子領走,不禁閉上了眼睛。
但就在那群女子經過張毅身邊時,卻發生了令人錯愕的一幕。
隻見跟隨在眾人最後麵的一名女子,突然抬起了一直低垂著的頭,身形一動就閃到了張毅背後,驚叫道:“張道友救我。”
那女子藏到張毅後麵,雙手死死抓住他的後背衣袍不放,竟像是抓住了一個救命稻草一般。
張毅雙目陡睜,心中大惑不解,流星島竟然會有認識自己的人?而且對方還是一名女鼎?他所見過的,具有元陰之體的女子本就少得可憐,而且還都是在鏡州結識。如果對方僅僅是認錯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袖手旁觀。
即便心中對以女子為鼎之術極為憤怒,但他還沒有想要為此得罪域外方島大勢力的打算。何況,天下不平之事不勝枚舉,如果真要一件件去管的話,就算是累死也管不過來。而他更沒有為修仙界伸張正義的覺悟。
“姑娘,恐怕你認錯人了。”張毅轉頭看了那女子一眼,口中淡淡的說道。
“我不會認錯的。咱們在鏡州謞風穀結識,糊裏糊塗的來到此地,難道道友還想不起來嗎?”那女子似乎認定了張毅,抓住他道袍的手攥得更緊了。
張毅目光一凝,仔細打量起那女子來。
他確信,在域外方島,絕沒有人知道自己的來曆,而此女子能夠一語道破,必定是跟自己有些關係。
他伸出一手,撥開擋在此女臉前的秀發,一張精致的臉蛋兒出現在眼前。心中一顫,這容貌與心中一個早已模糊的女子逐漸重合在一起,張毅倒吸口氣,脫口而出:“董憐星?你是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