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是這些年來,第一個進來的人。”從某處墳墓中,傳來一個輕咳的聲音,蒼老中帶著幾分漠然。
張毅悚然一驚,雙目微眯的朝前方望去。
在一個墓地後麵,緩緩走出了一個白發老者,臉上長滿了褶皺,一頭亂發不知道多久沒有梳理過。
這人老態龍鍾,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枝頭搖擺的黃葉,隨時都可能被一陣風吹倒的樣子。
張毅輕吐了口氣,原來這老者隻是隱藏在了墓地的後麵,並非墓中的人,這多少還讓他可以接受。
“前輩,不知你是……”對方的身上雖然感受不到絲毫的靈氣波動,可是張毅卻不敢真正的小覷。
畢竟,能在這裏的人,每一個都是修為通天,遠超過張毅本人,想必精通斂息術的人也不在少數。
“咳咳,老頭兒活得時間太長,已經記不得這許多事了。至於我的名字,也都被時間的長河衝刷去了。算啦,你既然來到了這裏,說明也是求緣之人,我作為那人的一縷分身,就負責考核你的機緣吧!”
老頭兒說到這裏,又發出一陣急咳。
考核機緣?
張毅摸了摸鼻子,強自忍下了笑意。當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沒想到機緣居然也能成為“考核”的一部分。
不過,此人竟然是一縷分身,倒是讓張毅十分吃驚與不解。因為在他的神識中,這老者與常人沒有兩樣。
老者似乎看出了張毅心頭的疑惑,昏暗的眼睛微微閉合,像是在回憶著什麼,淡然說道:“你不必懷疑。老頭兒的確是那人的一縷分身,隻是因為種種緣故,具備了獨立意識,甚至也擺脫了那人的控製。
經過我的不斷修煉,這具分身已經凝聚成了近乎實體的身子。隻可惜,分身畢竟是分身,再過不了多長時間,也要與那人一起,深埋於地下了。不過,我能替那人苦守墓地數千年,也算已經盡了本分。”
張毅這才明白,原來此人的本體已經壽元耗盡,坐化在了這裏,想必就是青元道君口中的“師尊”吧!隻是不知道,這縷分身究竟是如何在主體死去之後活下來的,或許期間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當然,他並沒有追問什麼。
“其實,所謂的考核機緣,也十分簡單。隻要你坐到那邊的石台上就可,剩下的由我來做。”
那老者伸出一隻枯瘦的手掌,指著前方的一座三尺多高的石台,對張毅平靜的說道。
聞言,張毅朝那座石台走去,然後徑自盤做了下來,並沒有任何懷疑。他知道,若是對方真的想要傷害自己,恐怕也是舉手投足的事情。既然如此,何必要多此一舉的去刻意防範呢?
才剛坐下,張毅就很快發現,原來這高台上竟然是一座玄妙的陣法的中心處。此陣他從沒有見過,讓他產生了一絲好奇。正當他打算好好的研究一番此陣法的時候,那老頭兒的聲音已經傳來:“閉上眼睛,運起功訣。”
張毅連忙打消剛才的想法,依言閉上了雙眼,然後運氣了《獨木悲秋訣》,整個人很快融入了一種“悲”的境界之中。
這一種“悲”,讓他不禁黯然淚下,可是腦海中卻又清晰無比,如此的境界簡直玄之又玄,不可盡道。
而此刻,他周圍的石台上,突然連續閃爍出一道道的光點,忽明忽暗的樣子,呈現出某種規律。
如果從外麵看去的話,就會發現,此刻的張毅變得模糊不清起來,外麵像是被一層光罩所包裹。可是,這種光罩又十分玄奇,仔細看時又一無所獲。
那名老者像是早就預料到這一切似的,並未表現出什麼驚訝,而是身體輕輕一動,化為了一道黑氣,融入到了一處墓碑上,消失不見。那座墓碑的正麵,刻著幾個篆體的小字,清晰可辨:欞角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