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定眼望去,發現這名女子眉宇之間,與當年的秦妍依稀有幾分相似,隻是失去了少女獨有的青澀,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許多年不見,驀然回首,早已物是人非。
張毅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番感慨,口中卻平淡的說道:“秦妍丫頭,數百年不見,令師可好?”
那中年美婦吃了一驚,連忙看去,正好對上張毅古井無波的眼神。
當年她與張毅雖然隻有幾麵之緣,可是對於他的畫像,卻是再熟悉不過了。尤其是這種飄逸出塵的氣勢,是其他人模仿不出來的。
“你是……張長老?”中年美婦連忙下拜,變得驚喜交加了起來。
但是她在掃視了張毅之後,心中的吃驚更甚。因為張毅給她的感覺,就如同一座幽深的古井一般,根本看不到盡頭,更加無法測出其深淺。這種氣息,似乎比滄溟老人還要可怕的多。
“起來吧,嗬嗬。我觀你如今的境界十分穩固,雖然距離突破還差一些,可是也並非沒有機會。這也不枉費我當年賜給你丹藥了。對了,我聽說你已經成為了本門掌門,上任掌門難道坐化了?”張毅皺眉道。
他還記得,當年的太穀門長老,是他的好友範翼。以範翼的資質,突破元嬰似乎也大有希望才對。
畢竟,他當年在凝氣九層的時候,就能憑借自身之力,與一名築基初期的修士相抗衡了。
“果然是張長老。張長老請進,待妍兒將此事慢慢說來。你們幾人,快去請其餘三位長老出山,就說有要事相商。”秦妍如今身為一派之主,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威嚴,盡管隻是一女子,卻不容小覷。
當年慕容長老也是一女子,但卻憑一己之力帶著太穀門殘存之人來到了昆州,勉強保存下來了一點道根。
幾名護殿弟子雖然依舊沒有明白張毅的身份,但既然是掌門的吩咐,他們也不敢怠慢,連忙領命去了。
張毅神色從容的跟隨此女進入了大殿,倒是秦妍有一些拘謹,心中還未剛才張毅喊的那一句“秦妍丫頭”哭笑不得。
不過想到,當年的自己不過才凝氣五六層的實力,修道的時間並不算長,被這位前輩高人稱一句丫頭也沒有什麼。隻是,當著這麼多的太穀門弟子的麵,多少讓她有一些不自在,但也不好多說。
兩人進入大殿之後,這才坐了下來。
“說說吧,那範翼是不是已經坐化了?嗬嗬,這也沒有什麼,人各有各的造化,強求不得。”張毅隨意的道。
他之所以會想到範翼,不過是因為剛入道之時,這範翼幫助自己良多的緣故。但是當年對方對自己的恩情,他大都已經還報了。尤其都已經數百年未見,即便是真的有什麼情誼,也都被歲月的長河衝淡了。
“這倒不是。當年範掌門因為觸摸到了瓶頸,遲遲不能突破。他想到張長老外出多年,一舉達到元嬰期的事情,不由得心動了起來。因此他就辭掉了掌門之位,到外界進行曆練去了。”秦妍擠出一絲笑意,柔聲說道。
想要突破瓶頸,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要靠機緣的。
可是所謂的機緣,就如同天道一般,乃是虛無縹緲之物,想要碰巧遇到又談何容易?隻看這範翼多年未歸,也就能夠猜測到,他必定還沒有找到突破的方法。大道之路,荊棘叢生,即便是他就此死在外麵,也是有可能的。
張毅心中默想一遍,又想起了自己當年所經曆的種種磨難,似乎對於天道又多了一些感悟。
秦妍見張毅沉吟不語,自然也不敢打擾,隻在旁邊小心的侍候著,並吩咐童子擺上了茶水。
片刻之後,張毅從沉吟著醒來,臉上帶著一絲明朗,笑道:“且不說這些。這人名叫欞角,與我頗有一些淵源。我這次前來太穀門,就是希望他能夠留在門中修煉一段時間,還得由秦妍你幫忙照拂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