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一連問了五個問題,蘇沁歌隨手挽了下發髻,揮手讓一旁侍女退下。“事情發生在蘇杭一段河道上,但具體說來,當時貨船已進入蘇州地界,剛剛駛過同裏一帶,午飯前後,眾人都在船艙內吃飯,`船頭突然傳來一聲慘叫,眾人立即前往查看發生何事,這時從水下突然竄上十數人,與甲板上的鏢師、護衛打鬥起來,鏢師一眾人不敵,死傷大半,隻有幾人跳入水中才保了一條命回來將此事告知我;事情發生在十天前。”
頓了頓,續道:“依幸存的鏢師與護衛描述,劫貨的應是蘇州水路上的匪子,不過樣子陌生,不似慣在水路上活動幾路人馬;從身手上看,功夫不弱,行動時默契甚好,才能在一刻間便將貨船給劫了。事情發生後,隨行的護衛立即到蘇州府衙報官,需知江陵溫家在蘇杭一帶的生意不小,這一批貨少說有幾十萬兩銀子,貨給人劫了,官府負責追回理所當然。但那新上任不久的蘇州知府卻端足了官架子,說事出突然,線索太少,查之不易,且在水上活動的匪幫何止一、二,讓我靜候結果便是。”語畢,冷冷一笑。
蘇沁歌本是皇家出身,出嫁後夫家又是官宦世家,身為家中主母,更是慣於發號命令的人,像蘇州知府這幾句空口白話怎能打發得了她。
所以,事發第二日,她便動身前來蘇州,她倒要看看蘇州知府這個交待何時給她?
蘇洛聽她說完,靜靜的沒再說什麼,沉思了片刻,方道:“大姐,這運貨一路上的匪幫,你是否都預先打好了招呼?”
“喂飽了大魚,小魚自然不必我多操煩。”蘇沁歌道。
蘇洛點頭,表示明了。
天下間不論何種事物都有大有小,劫匪幫派自然同樣,溫家以錢財或其他利益與勢力較大的匪幫談好,收了好處,自然便會安分,至於剩下的小魚小蝦,便輕易可取,不足為懼。
心中那股怪異的感覺更盛,雖說溫家商貨被劫與蘇州河堤之事毫不相關,但兩件事卻都牽扯到一個人——蘇州知府。
更何況這蘇州知府剛到任不久,事件便層出不窮,且兩件事情涉及的,一為杭州雲家,一為江陵溫家,前者財雄,後者勢大。身在官場為人處事正應圓滑事故,絕不得罪這些地方權貴,需知禍從天降的道理,地方上的權貴哪個背後是沒有靠山的。
看來,他有必要去拜會一下這位蘇州知府。
“大姐,你若信得過我,暫時不要有任何動作,一切交我可否?”蘇洛認真地道。
蘇沁歌微揚的下頜,脖頸處線條優美。“也好,這種小事我也懶得出手。”
蘇洛苦笑。
“大姐,你怎麼知道我在蘇州?”將其他事情暫且按下,蘇洛轉而興味的看著蘇沁歌問道。
蘇沁歌微微一笑,端的是一臉的自信與傲然。“溫家在京城商鋪,會定期將有關王府的消息傳信予我知曉。”
蘇洛額上冷汗一滴,若是如此,那他這一路行蹤豈非都在蘇沁歌掌握之中,這也就不奇怪為何他方到蘇州,蘇沁歌便會找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