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奇跡這個可愛的小姑娘仙,我從打心底裏泛起一絲絲不爽來。
我跟她應該是沒什麼仇,為什麼她的畫本子把我的人生,啊不,應該叫仙途畫得如此不堪,是不是因為我太久沒往天上去,她不認識我,想要隨便搞點兒事情,又怕搞到相熟的上神上仙惹來麻煩,就搞一搞我這種待在地上不肯回的?
想起前些年網絡上曾經流行過一句話,叫什麼“人生如戲,全憑演技”,如此看來,我還真不是什麼好演員,這麼一個畫本子已經爛得可以了,我卻把它演得更加的爛。
奇跡這個可愛的小姑娘仙還好不是真的導演,要不然,她一定得把我們這些“小演員”統統給玩兒死,還得要求我們在大結局的時候自由發揮,好讓她的故事看上去更加生動和完美。
這還真是太難些了吧!
往前走了幾步,我就看到以前常常背著爹爹偷偷撈魚的小溪,那是一處瀑布下,水清得可以透著溪底的石頭。
掬起一捧水,我緩緩地喝著,還是那個清甜透心的味道,若是一定要說釀酒,這裏的水,才是絕對的佳選。
因著為口溪水的關係,我發現自己的腦筋也清楚了不少,心情也稍稍放鬆了一些。
站起身來,我揚起頭看了看大大的太陽,起初的溫暖陽光現在變得有些微微刺眼,我隻得抬起手來遮住了額頭,
明明隻是見過幾麵,但是,我莫名其妙地對奇跡這個可愛的小姑娘仙印象特別深刻,總感覺她仿佛是一個自己做戲又自己看戲的人,而且,她不管自己的戲做得如何,隻是關心那些被她自己寫進戲裏的人,最後的結局發揮得好不好,想來當真是有趣極了。
一陣夾雜著花香的微風徐徐吹過,將幾片粉紅色的小花瓣吹到了我的頭發上,輕輕地甩了甩頭,那小花瓣就落到了幹淨的溪水裏,順著潺潺流淌的溪水打著圈圈地漂走,最終消失在一片小小的浮萍當中。
望著那一片小小的翠綠,我不禁又感歎了起來——
浮萍看似細膩脆弱,卻是生命力極其頑強的一種水麵浮生植物,但凡有水的地方,無論那水是清澈還是混濁,隻要有一點點種子被風帶來,它們便會生長,哪怕隻是一小片,時深日久都能長成遮蔽一方的綠色。
不僅如此,它們還會漂來漂去,到哪兒都能好好的蟄伏長大。
想想自己,我發現現在的自己好像連這沒根的浮萍都不如!
浮萍在水麵沒有根,但是卻更自由,可以隨波逐流到任何地方,雖然無法把握生命的軌跡,卻也落得隨(小生)自在,再加上別看它們脆弱渺小,卻有著極強的韌(小生),無論狂風暴雨還是狂風大浪,也無法讓它們絕跡。
我呢?現在也算是沒根的狀態,在各個城市裏開著自己的“琴樂聲囂”,還要常常換地方,以免不變的年輕樣子會引起沒必要的麻煩,要說生命的軌跡,我倒是握著的,但是,那又有什麼用呢?那條軌跡是在我的手裏,繪畫軌跡的筆卻在別人手中,我不過是沿著別人畫好的一路前行,想拐個彎都不成。
一想到家裏,我的心就又疼了起來,一股莫名地浮躁感就升了上來,隨手撿起一塊不算小的石頭,朝著那片浮萍就扔了過來。
結果,自然是意料之中的白扔,水麵和浮萍隻是搖了搖,之後就恢複了平靜,跟從來都沒有過落石一般。
“這是怎麼了!”
雲螭的聲音突然在我身後不遠處響了起來,仍舊那麼溫柔,讓我打從心底裏泛著一股子親切。
迅速地轉過身去,我才驚地想起來,這條溪離我的故居實在是太近了,近到隻要雲螭從房子裏出來,就能發現我的存在。
“雲螭,你——”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己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裏,因為,我看到他身後我的故居前,正擺著那個“七殺術”的陣法型,兩根堅實地插在地上的十字架上,捆著的就是張臨凡和清尹宿陽,他們兩個前麵則豎著那柄小小的誅仙劍劍身,而那陣法中間,躺著的正是寶珊的屍體還有一個白色的小瓷甕,想必裏麵一定掬著寶珊的靈魂。
“很驚訝嗎?”雲螭似乎早就猜到了我會出現這種反應,笑眯眯地走到我跟前,輕輕地握了握我的肩膀,道,“真是個傻丫頭!”
定定地望著他的臉,我的心又開始沒出息地痛了起來,眼淚也滴滴答答地往外湧。
將我攬進懷裏抱住,雲螭撫拍著我的後背,柔聲地安慰道:“好啦好啦,不哭了不哭了,弄得好像是我委屈了你似的,我那龍鱗之鐲都歸了你了,難不成還覺得虧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