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桃花初開,一陣微風拂過,滿天嫣紅粉黛好不漂亮!
我一個人靜靜的走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細細數落著這些洋樓,心思沉得似這四月的日頭,不紅不黃,不冷不熱,不撩人又不浮躁。
街上行人寥寥,三不五的可以從他們眼中讀出些許妄想,些許渴望,些許焦躁,男人總是大步流星,女人總是慢條斯理,於街角匆匆擦肩而過。
和煦的風一波接一波,夾雜著花瓣吹在臉上,像一隻隻細膩溫柔又略帶花香的手輕輕的拂過我的臉頰,輕一下重一下,頻率混亂卻叫人舒服。
一個人從我身邊擦過,有意無意的與我身體觸碰,輕巧又迅速,而我卻沒有理會,不,或許是我的身體有理會,感覺卻不曾清醒,那夢,久久盤旋在腦中,像待在上海時的梅雨季節,粘膩不肯離去,又濕漉漉的讓人無法釋懷。
一點雨落在臉上,才發現小雨已經飄了很久,花瓣落入細雨中被濺起的香,清新無法被掩去,但是夢中的天晴空成裏,湛藍清亮,雲白如雪。
那種刺目眩暈的恍惚,實在無法言表。
夢中的世界,是另一番景象,夢中的人,也是另一群男人女人,穿著古代的衣服,束著古代的頭發,於我是那樣的熟悉,於我卻又完全不認識。
我記不得他們的長相。或許,如我在天津的街道遊走的時候,他們也在某個地方,或行色匆匆,或緩步慢行。
不知從幾何時,這個夢便纏上了我,幸福纏綿,又支離破碎,心口有一種說不出的痛。總在擔心著,若在某日不再醒來,是否會隨夢中人離開。
路邊的洋樓現在已經被保護起來了,想想文化大革命時被拆掉的它們的同伴的命運,不無感歎當下生活的美好,這麼美的建築,若不留著,甚是可惜,隻不過,曾經的它們的主人已經遷出,現在的它們屬於國家,因為它們是文化遺產,需要細心照料,才能在以後的風風雨雨中,繼續保持著原貌,而不會隨著歲月的轟轟逝去而黯然失色。
琴,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了琴聲,沉靜高雅,不焦不躁,清脆而不失沉穩,活潑而又失內斂,如高山流水婉轉舒緩,真真實是美極。
或許是它讓我推開了麵前的門,穿過了兩側爬滿爬山虎的圍牆,來到院中。
院中間是一棵看上去有好幾百年的老樹,幾人合抱也會粗上幾分,高大茂密,樹皮上的裂紋似是在告訴我,它經過了多少歲月的洗禮。
院中有大大小小的整理箱,看來又有人要搬出去了,這條街上便又會多出一座不大不小的遺產。
正要尋聲而去,卻被拉住了手臂---
“公主,你讓我好找!”一個可愛的姑娘出現在我的身後,頭發利落的束成高高的馬尾,臉上幹淨不帶一絲俗氣,若不是身著運動套裝,便可稱做天女下凡了,“怎麼一聲不響的就走開了!”說罷,一張小嘴嘟成一個小“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