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十八層的地麵,並不像其它十七層一水攤鋪著厚實的紅色長毛地毯,而是滿地潔白如珠的小顆粒石砂,間或裏還隱藏著一些紅的藍的顏色。
石砂鋪得雖然厚密卻並沒有壓實,反倒鬆鬆垮垮的像是隨意灑在這裏的,而這石砂滿滿的地上還是豎著些類似珊瑚海藻般的裝飾物,手指輕觸下,那分明就是活生生的珊瑚和海藻。
這些不規則擺放的東西間還有一些比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的海蚌,正在一開一合的曬著那反射著熒光的碩大珍珠。不知是不是陽光太盛會讓人產生幻覺,我總是隱隱覺得四周圍會有一些深海中的漂亮小魚,一邊咕嚕咕嚕的吐著泡泡,一邊自由自在的遊來遊去。
這裏真是既不像辦公處,也不像住地,如果非讓我去形容,那這裏簡直就是一個超大號的水族缸,還是深海的那種。
為了不在地上鬆散的石砂路上留下痕跡,我提起一團極微弱的靈力彙於腳下,憑空走在了那石砂路之上。
然而,明明可以看到那深處的一扇淺灰色的石門,卻任憑我如何走都是走不到的,而且,不光是走不到,還有一路越走越遠的感覺,明明分辨得出東西南北,我卻就這樣迷失在了這並不大的地方,迂回往複許久,人又回到了原地。
這巴掌大小的地方,以我的能力竟也會迷了去向,想來這個中因由未必有那麼簡單。
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後,又定了定神深深的吸了幾口這潮濕卻令人甚感舒適的空氣,起高懸於空中,低頭俯瞰這整個地麵,驀然發現這潔白如雪的石砂地上,那本應零零星星卻又略顯稠密的活珊瑚和海藻,還有那些蚌螺並非隨意散放,而是統統遵循著某種特定的規格來布置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基本上可以斷定,這是一個能迷惑人的陣法。
盡管這陣法十分高杆,但是,我再如何也是活了千年有餘的上古仙人之後,這種小小把戲還是難我不倒的。
從大麵陣法布局上粗觀,這基本上是伏羲大神所創的八卦為原形,再加以奇門遁甲中的八門為基礎,最後再以反五行擺列而成。
何為八卦?即是指乾、坎、艮、震、巽、離、坤、兌;何為八門?即是指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何為五行?即是指金、木、水、火、土。
現代社會有很多年輕人總是把四大元素,即是指地、水、火、風與五行的金、木、水、火、土聯係到一起,其實是不對的。
看來布這精妙陣法的人,定是精通八卦陰陽,又是熟知《廳門遁甲》之術的!
想到這裏,我的腦海中便浮現出那四個死去的年輕人都曾經接觸過的那個一襲黑衣的男子,莫非這騰天跟他有什麼關係,亦或者,這騰天既是他本人?
多想豈是有益?甩了甩腦袋,我回過了神來。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那原本平靜潔白的石砂突然就湧出了水來,而且這一湧還就是一發而不可收拾,隨著四麵八方響起的嘩啦巨大水聲,這裏很快便滿滿漾漾了起來。
縱是我這懸空的本事能升到天際,升破那九層之天,升至那南天門外,卻無奈這裏有一個巨大無比的鋼化玻璃拱頂,而此時水已經湧至了腳下,我的頭也頂到了樓頂,還未等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水淹住,而整個十八層也真真就變成了一個碩大無比的海水水族箱,也是直到此時,我也才弄明白,之前遊來遊去的小醜魚是真的,並非我的幻覺。
暫且拋開我本為仙體不說,單單就我女媧一族乃人道蛇身這一點,便可知曉自出生便熟悉水小生,在這裏水非但不會讓我感覺任何不適,反而更是如龍入海恰如返鄉。
落身於石砂之上,我步履輕盈如同冰上起舞一般的緩緩前進,莫名的心中還激起了一絲激動來。
慢慢悠悠的來到了那扇灰色的石門門口,才發現這並非簡單的石頭大門,而是門上包裹著一層不知道是什麼物質的大門,上麵還暗雕著滿滿細密的花紋,看上去古香古色非常典雅。
本能的想要推手去推,卻又擔心門中之人萬一有古怪豈不是打草驚蛇,更何況門內有無水也不得而知,自己全身濕透的見人總還是有些狼狽且失禮的,好賴咱也是神仙不是、
結果,正在我飄搖在這裏躊躇不定的時候,門內突然就傳來了一個蒼老又厚勁的男聲。
“還請娘娘進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