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慕碧蓮的指點,我們一路往上走,長階果然盤轉,轉得我頭都暈了。一直走過一片青褐色的石牆,一條青褐色的石道,前麵便有一處亮光。
原是一個方門!
才一走進去,我們便被大殿正中央那尊二丈餘高的女媧神像——
隻見,那石像通體潔白晶瑩,仿佛一塊渾然天成的美玉琢磨而成的;女媧娘娘的容貌栩栩如生,甚至連一根眉毛,一根睫毛都是那般美不勝收;再往下看,那頸項修長,體態更是婀娜多姿;一條巨大的蛇般盤立身下,上麵那一片一片的鱗,清晰到仿似閃著七彩霞光。
更奇異的是,這座雕像建於一座池中,而那池裏隻有一株蓮,那蓮葉大到可以托起一個成年男子,那荷花大到能捧起一個滿周歲的嬰孩兒。
一縷幽風吹過,荷香味沁人心脾,那蓮動聞而好聽。
再往蓮葉上看,一個一身碧色衣裳的男子,正閉著一雙眸子,沉沉地睡著。
放開了我的手,慕碧蓮理了理自己那一身嫩粉白中帶著絲絲金縷的衣裙,輕輕一跳便跳到了那朵巨大的荷花上,一彎身湊到了男孩跟前,見他仍睡得熟熟的,長長的舒了口氣。
溫柔的推了推對方,她輕喚道:“哥,哥,你快醒醒!”
方才為了慕碧蓮,我一直加大力度催動著心法,這會兒她突然離開,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裏真的夠冷,冷到寒氣直刺入骨,較之封著玄天的冰洞更冷,甚至我覺得冷過了“乾坤扇”。
“冷麼?”一件帶著溫度的袍子披在了我身上,清尹宿陽的聲音雖說沒什麼溫度,手卻很暖,“這裏很冷,把心法收了罷!”
點了點頭,我趕緊收起了心法,臉上一陣滾燙,才要謝謝,卻被他捂停住了嘴,目光向蓮池看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便亦跟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隻見那一蓮一花上的兩個人兒,雖說一男一女,一高一矮,卻無論相貌、氣息當真是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即便是世間有無數孿生兄弟,雙生姐妹,兩生龍鳳胎,卻都不曾像他們這般相似。
隻是,他們的名字不同,衣著更是不同:慕碧蓮穿著的嫩粉白中帶著絲絲金縷的袍裙,靈動可愛如同荷花仙子;慕清荷穿著一身碧色深青淺綠漸變色的長衫,看上去禪靜中帶著清秀!
微微睜開眼睛,慕清荷看到妹妹滿是興奮的表情,疑惑地問道:“蓮兒,你怎的了?”
慕碧蓮用力的拍著他的臉,道:“哥,哥,有人來了,還是厲害的人!”
聞聽此言,慕清荷驀然坐起身來,臉上一片震驚,望了望傻傻的站在池邊的我們,又問她道:“你怎的引了這些生人來到此處?”
拉著他跳落到我們近前,慕碧蓮道:“哥,你莫要怕,他們是來那極陰寒之物,要救人用的!”
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清尹宿陽上前一步,深深地作了一個幾乎到地的揖,道:“慕公子,我等冒昧前來驚擾二位清修實屬情非得已,若是公子知曉,還請不吝告之一二!”
走到我們近前,慕清荷眼帶淒楚地望著清尹宿陽,歎了口氣,轉過身去,冷冷地說道:“諸位請回罷,關於你們要尋的東西,我無可奉告!”
他這般態度教我們所有人都很吃驚。
“哥,你怎的這樣啊!”
其中最為不解的,便是已驚呼出聲的慕碧蓮。
側過頭來,餘光瞄了瞄我們,慕清荷的脊背有些微微的顫抖,卻仍舊堅決的搖了搖頭。
慕碧蓮急得又跺腳又舞手,道:“哥,這是多少年了?多到咱們都數不清了,就這幾個人,就隻有這幾個人能進到深殿內,他們個個身手了得,若是讓他們離開,那下一次不知又要等多久了,難道你不想找到那‘涅槃玉’麼?”
沒有轉回身來,慕清荷沉聲問道:“蓮兒,這是多少年了?你竟不死心麼?”
“我不死心!”慕碧蓮大聲地吼道,“我永遠都不死心,你知道麼?這些年來我連夢裏都想尋到那塊玉,做夢都想尋!”
她的聲音不再好聽了,尖銳得如同利器刃刮過瓷器一般。
清尹宿陽不肯放棄,再次作揖道:“二位,你們有何為難事不妨直說,若是有何需要我們幫忙,在下定當全力以赴!”
誰知,那慕清荷非但不領情,反而語氣急促了起來,道:“走,我們不需要你們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