萇菁凝視了他半晌,用力地握了握他的肩膀,誠懇道:“宿陽,謝謝你,惟兒目前這個狀態,有你在真好,比起我來,她更需要你陪在身邊!”
臉微微地紅了紅,低下頭來望了望我,清尹宿陽的語氣中滿是心疼。
“我願意陪在她身邊,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更何況隻要有秘密便終有真相大白的一日,你們亦不要背上如此沉重的包袱,以免勞神傷身,特別是惟兒,自上次之後你身子本就不好,更需要多加注意的!”
沒有說話,我微微點了點頭,才一低頭,眼淚便骨碌一下子落到了衣擺上。
將我溫柔地攏進自己懷裏,讓我的頭抵在自己胸口,清尹宿陽的心跳聲響在我耳畔,竟給我無比可靠的安全感。
歎了口氣,他柔聲道:“走罷,咱們去尋崇明和芒洛二位長老,看看可否尋到一些幫助!”
任他拉著站起來,再任他拉著行雲而去,萇菁則一路跟著我們,一語不發,眼神中卻流淌著一股莫名的悲傷。
這次重荷蓮澱較之上次的冷遇,崇明長老和芒洛長老都顯得格外熱情。許是算準了我們會來一般,他們一早便站在屋外遠遠的眺望著那瀑簾。
讓萇菁扶好了我,清尹宿陽迅速上前拱手施禮,道:“弟子清空宿陽,見過二位長老!”
輕輕地推開了萇菁,我對他挑了挑眼睛,而他亦迅速會了我意,同我一起向二位長老拱手施禮。
雖說我二人已不是梵陽門中之人,但,這二位長老與玄天是摯友,更何況年齡輩分都長於我們,行個禮自是理所應當的。
微微點了點頭,芒洛長老麵帶笑容地問道:“今日怎的前來此地,可是已尋足了寒物麼?”
清尹宿陽連忙回答道:“是,弟子等人已尋了三件寒物交與了師叔,而他老人家,似是已破冰而出了!”
這話教崇明長老的臉上瞬間露出了欣喜,一張不知冷若冰霜多少年的臉上揚了一絲歡愉,長舒了一口氣,道:“如此便再好不過,三百年了,三百年的心願,今兒個總算是了了!”
芒洛長老的臉上亦是露出了開心的神情,本是翕合嘴唇似要說些甚麼。許是我們三人個個麵色凝重,他的臉上又現出了疑惑。
“怎的,可是有何難言之隱麼?莫不是玄天尚有他事相求?”他沉著聲試探著問道。
沒等別人開口,我搶先道:“二位長老,我知此番來得唐突,隻是心中疑惑太多,不得不冒昧前來!我想請問二位,當年我爹爹和娘親是真的在和龍族的戰爭中臨陣脫逃了麼?是真的因著他們偷偷攜了赤瀲劍,才會害了兄長,不是,是玄天走火入魔,被冰封在禁地三百年的麼?”
不知我這話是否觸了他們心中最深的最不願碰的地方,故,崇明長老與芒洛長老雙雙麵色忽的一沉,半晌竟都說不出一句話。
許久許久,芒洛長老才再次開了口,沉聲道:“惟兒,這些個勞什子的閑話,你們打哪兒聽來的?”
“是,是淩夙掌門著人念了梵陽門中的秘誌!”我連忙回答道,“那,那秘誌中記載了很多我之前不知道的事,包括我爹爹和娘親的!”
崇明長老重重地揮了揮袍袖,怒聲罵道:“簡直過分!這淩夙怎的如此不識輕重,怎的......”
芒洛長老拉了拉她,黯淡地歎道:“哎,好孩子,你要了解這事兒的真假又有何用呢?當年那事紛繁複雜,個中因果怎樣都好,你爹娘千真萬確是帶走了赤瀲劍,這一舉動亦確實令整個梵陽門飛升大計功虧一簣,亦令在那場戰役中死傷的無數弟子的奉獻變得一文不值了!”
“哎!”跟著重重長歎一聲,崇明長老緩緩道,“那下場最為淒楚的莫過於玄天了,因冰火之力失衡力不從心,他所修之強陽炎火反噬入體,導致他內息大亂走火入魔,但,這一切......”
“崇明,莫要再說了,莫,莫要再說了!”赫然打斷了她的話,芒洛長老說道,“莫要再說了!”
恨恨地咬了咬牙,崇明長老沉吟道:“若不是這一切,他怎的要受這冰封之苦?”
他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教我的心狠狠地疼著,疼到眼前一陣一陣的眩暈。
“如此說來,那,那當真是,是我爹爹和娘親害,害慘了他......”我的聲音很小,小到連我自己都要聽不清楚了。
溫柔的上前來擁了擁我,崇明長老柔聲道:“天下之事冥冥中自有天定,今時今日你能助玄天破冰而出,亦是一種緣分!雖說你雙親種下的因,而你卻還回了一恩的果,這天道輪回,因果往複,你亦無須背負這些本不該你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