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試探著問道,“你怎的了?”
“你個死丫頭!”爹爹眉毛倒豎,顯然很是生氣的樣子,道,“怎的跑來這裏了,難不成,難不成你......”
連連擺手,我急急地解釋了起來,道:“不不,爹爹且放心罷,孩兒還活著,不過因著一些事兒不得不到這添潮國走一趟,等下便要回去了呢!”
爹爹聽罷這才轉憂為喜,卻又瞬間化喜為怒,喝斥道:“甚麼?!你個丫頭好大膽子,這冥界可是好玩的麼?這可不是咱家那山頭,容你說來便來說走便走,到底所為何事,還不速速與你老爹如實道來!”
我此時大腦中是一團空白的,見了爹爹心中更是隻顧得上激動,想好的話一時不知從何說起,隻是躊躇著喃喃道:“我,爹爹,你......”
見我實在說話費勁,身後的萇菁和清尹宿陽連忙走上前來,並齊齊向爹爹拱手施禮。
清尹宿陽先道:“晝,晝叔!”他的語話間頓了一頓,許是想說“師叔”來的,卻又生生地吞了回去。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爹爹的眉頭微蹙,旋即問道:“瞅你這後生小輩的衣裳,可是梵陽門的麼?”
一揖幾乎到地,清尹宿陽連忙答道:“是,弟子清尹宿陽,見過晝前輩!”這回他沒叫“叔”,而是改成了“前輩”。
臉色驚了驚,複驚了驚,爹爹轉過頭來表情若是嚴肅,道:“惟兒,你跟這梵陽門的小子來此處做甚麼?若是不說,立馬兒給我滾!”
一見爹爹這副嚴厲的模樣,我心中便就隻感緊張壓迫,連個舌頭都要打起結來了,吭吭哧哧道:“我,我,我們......”越說不清越覺得爹爹可怕,眼見著他老人家越發不耐煩的表情,我連忙上前拉住了他,道,“爹爹,你你別急,你聽孩兒說,這事兒很重要!”
收住了腳步,爹爹好奇地問道:“你這丫頭何時能裝甚麼大事兒往心去了?有話趕緊說!”
咬了咬嘴唇,我的心情低落了下來,試探著問道:“那個,爹爹,你和娘親,當初到底是緣何要離開梵陽門?又緣何要害我哥,不是,玄天呢?你們可知他,他被封冰柱中三百來年,還有,為何我感覺自己的記憶當中有很多事似是消失不見了,又似是跟所見所聞大有出入呢?”
這話直教爹爹全身顫抖,瞪著我的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許是我嚇得全身抖了三抖,他的怒氣似是降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悲傷,望著我的眼神現出了一分複雜,一分疑惑。
許久,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複開口道:“哎,我呀,真是怕了你了,我就知道在添潮遇上你,準沒好事兒,這些個勞什子的陳芝麻爛穀子,怎的還要扯出來!”
“爹爹,孩兒不懂,你告訴我!”我聽這話裏有話,便追問了起來。
爹爹的臉沉了下來,反嗔 道:“在我說之前,你得先告訴我,這些你是哪兒聽來的!”
“我......”
許是我一直這般支吾實在教人聽得著急,萇菁搶著說道:“前輩,這事兒還是讓我來說罷!嗯,是我一開始誤闖了您與夫人的墓室,以為能尋著一些對我有用的秘寶,惟兒跑來抓我,遇了山精,結果出了點兒意外,山洞塌了!”說到這裏,他頓了頓,見我爹爹沒有說話,才繼續語帶慚愧道,“嗯,她很傷心,又很想尋找前輩曾經的故事,便聽我勸說隨我下了山,這後來又發生了太多的事,我們亦機緣巧合拜入了梵陽門,更是巧合下認識了被封於禁地冰洞的玄天,才聽說了當年之事.......”
“你這丫頭!”爹爹沉默了片刻,突然就生起了氣來,道,“怎的這般不小心,竟將我那墓室亦搞壞了,還有啊,我之前不是說過,不準你修仙問道,不準你將身份外露,你偏偏不聽,偏偏下山,還偏偏入了梵陽門,你當真要氣死你老子麼?”
他的話說得十分嚴厲,甚至在一旁聽著的萇菁和清尹宿陽都略發顫抖了起來。
我倒是對這態度很是熟悉,哼哼嘰嘰的應了兩句,左不過前麵都是些脾氣,最後那兩句卻似真的在生甚麼氣。
“爹爹!”反正他老人家是罵完了,我這會兒開口正是時候,“你罵孩兒無妨,便是打孩子一頓都成,但,能不能告訴孩兒,當初之事,我不相信你和娘親真如他們所說那般!”
爹爹的眼神有些遊離,神色亦顯得猶豫不絕,最終,他拗不過我執著的目光,長歎一聲道:“惟兒,那事兒於你來說未必是好,若是你真想知道,為父亦可講予你聽,畢竟,你已是大人,肩得起守護天下蒼生那份女媧後人的責任,為父不能總將你當做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