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何以平怒意(1 / 2)

案件就那樣掛了幾個月的懸案,最終不了了之了。

許翎羽,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裏,他留下的,除了那些他幫助過的人的眼淚,就是一些不相關的人的茶餘飯後的聊資。

有些人說,其實,許翎羽在被痛打了一頓之後,因為穿著警服進出夜場,又得罪了派出所的經濟後台,所以,被開除了警藉。覺得自己挺丟臉,就偷偷地逃回了老家去了。

也有些人說,那天,王子墨找來的人都是一些心黑手狠的主兒,沒名沒姓沒背景,任誰也是查不出來的,就像清朝雍正年間的血滴子一樣,隻不過,血滴子隻聽皇上的,這幫人卻是誰給錢就替誰把事兒平了。所以,許翎羽肯定是被拉到什麼偏遠地方,不是活埋了,就是被分屍喂了野獸了。

更有些人說,他聽什麼遠房的三姑六婆鯰魚姥姥嘎魚舅媽說的,許翎羽被人在身上捆了大鐵坨子沉了什麼哪條哪條河了。

總之,眾說紛雲,不過坊間有傳罷了,時間久了,誰又還會記得呢?

是啊,不過一個外鄉來的沒根兒沒葉兒的毛頭小子,在異鄉獨自一人,他的死還是他的活,又有誰還會多在意呢?

......

劉濤說到這裏,臉上早已經淚流滿麵了,哽咽幾聲之後,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哭聲很大,大到痛進我們每一個人的心裏。

張臨凡的怒火此時幾乎寫在眼睛裏,那雙平時冰冷的眸子正有什麼在熊熊燃燒著。

“啪”的一巴掌重重地落在桌子上,他聲音冰冷嚴厲地問道:“這裏沒有法律嗎?那些人真就可以隻手遮天嗎?”

萇菁仙君沒有說話,隻是臉上卻不見了笑容,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

是啊,以前還在一起喝酒談天的大活人,莫名其妙地說沒就沒了,還沒得這麼憋屈,任誰也不會再笑得出來吧!、

我輕輕地拉了拉張臨凡的手,對他微微搖了搖頭,截下了他又要再次衝口而出的話,畢竟,以劉濤現在這個樣子,是一定要等他哭完才能再次開口說話的。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的樣子,我看到劉濤顫抖地雙肩已經漸漸平複了下來,便用腳踢了踢萇菁仙君。

“......”似乎是陷在什麼沉思裏,萇菁仙君被我這麼一踢回過了神來,一臉茫然地望著我,那眼神仿佛是在詢問我有什麼事情一般。

輕輕側了側臉,我示意他劉濤已經哭完了,有些話比起我和張臨凡,我倒覺得他問起來應該更合適。

這回明白了我的用意,萇菁仙君趕緊喝了點酒潤了潤喉嚨,又斟了一杯還順帶連幾張麵巾紙一起遞給了劉濤。

“劉濤也別哭了,臨凡說得沒錯,這不是失蹤了一個普通老百姓,這是一個警察,丟了就能隨便丟的嗎?”從他那沉沉的語氣裏就不難聽得出來,在他心裏的憤怒一定不比我和張臨凡少。

喝了一口酒,把臉上的淚痕隨意抹了抹之後,劉濤苦笑了一聲,道:“哼,管?這裏誰不知道那王子墨,他家裏的權勢大到動一根手指頭,就能把我們那個小小的派出所裏的全部警員都調去守大街,連所長都包括在內,你說怎麼管?誰敢管!更何況,他也去自首承認了打人,該罰也罰了,該關也關了!翎羽那孩子現在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說他死了死在哪兒跑了跑去哪兒了也不過是鄰裏街坊的以訛傳訛而已,哪兒也沒聽過憑著幾個謠言就抓人的啊!”

這話說得明明句句在理,我卻不知道為什麼偏偏感覺胸口如同堵著一團巨大的棉花,上不來下不去還吸著水變得很沉,直堵得我心口裏一陣陣泛著惡心。

也難怪天上那幫子神仙都懶得多管現在這凡間之事了,雖然說以前這凡間也不算太平的,但是至少還能讓人看見點兒希望,現如今,仿佛根都爛透的一棵參天大樹,光憑太陽也是回天乏術救不回了的。

“我不懂!”張臨凡說著話,,手中的酒杯被他生生捏了個粉碎,殷紅的血液混著清亮的酒液嘀嘀嗒嗒地落在了桌上,很快便形成了小小的一灘,“難道這麼一個大活人就白白死了嗎?”

“哎!”重重地歎了口氣,我趕緊跳下美人榻取來了藥箱,攤開他的手掌,一邊小心地處理他的傷口,一邊說道,“我知道你心裏難過,但是,也多少顧及一下自己吧,你就是廢了這隻手,那孩子隻怕也回不來了!”

萇菁仙君也趕緊點了點頭,道:“臨凡,你也別激動,以劉濤的(小生)格,要是能查得到,他必定會追到底,隻怕這件事兒,在這裏確實難辦!”

點了點頭,劉濤幽幽地說道:“能想的辦法,我都想了,能做的調查我也都做了,我不怕丟工作,我真的很想給翎羽一個交代,但是,我能力真的有限,我也可以帶了槍去找那個王子墨拚命,反正我現在也不過孤家寡人,可是我即便那麼做了又能怎麼樣呢?翎羽能回來嗎?”

張臨凡終於不再說話了,低下頭輕輕撫摸著被我包紮好的傷手,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一些複雜的情愫。

我沒有回應他,而是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定:盡管都是我的子民,但是許翎羽那麼單純美好的孩子,是絕對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既然現代法律製裁不了凶手,那就由我以大地之母的名義為他討回個公道!